“放开我,放开我,我没偷东西!”她死死裹住袖中的冷硬之物,一把推开架着她的人,引颈驳斥。
“你这贼人,还敢说你没偷!”丹桂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那两个小厮,怕被这贼人溜了,上前揪住她的清灰短褂不放,厮扯扭打之下,将衣领都扯落肩头。
松青听到外头的叫嚷,连忙赶来察看。
姜憬捂着忐忑乱跳的胸口,才堪堪舒了一口气,院中越发熟悉的声音入耳,她猛然收拢双拳,脚底冰凉。趁着捡炭的功夫悄然扒着窗,探目望去,果然见兰瑶被一行人扣住臂膀,围在中间。
这下坏了。
她贯知兰瑶的心性,她方才一进府便东张西望说这宅子好生气派,她若行端坐正尚且还能解围,若真一时财迷心窍偷拿了东西,到时必暴露无遗。
她就该寸步不离盯着她。
“怎么回事?”松青步入庭中,见几人厮缠在一处。
丹桂鼓着两腮,细眉蹙成一团,愤愤告状:“松青姐姐,此人方才溜进东房,鬼鬼祟祟地出来,我进房察看,竟少了一支绿檀夔凤狼毫笔,定是被他偷了去,这泼皮还抵死不认!”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兰瑶见丹桂拿她无法,不过是逞嘴皮子,越发不甘,反唇相讥。
“你这无赖,你分明就是拿了!”
松青到底年纪大些,心思也沉稳些,不同丹桂那般死缠着钻尖,瞥了眼地上那人的衣着,便知是那批送炭的伙计,当即冲进库房喊了领头的马山出来。
“马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手脚这般不干净的人也敢使来我们府上!”随后又换来四个健壮护卫,着他们抬了板子上来,指着盘坐在地的兰瑶,“给我抓住他,打他二十大板!”
兰瑶不见棺材不落泪,哪里见识过高门里的手段,从前占了旁人的便宜,不过是比谁嘴皮子厉害,对方无凭无据,说也说不过她,自然自认倒霉,暗吃了哑巴亏。
可谁料这大宅院里头竟真能抬板子打人,那两根粗厚的竹棍在她眼前晃荡,她吓得双腿发软,手心冰凉。
“你们、你们凭什么打我,我、我没偷……”
姜憬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替她解围,紧咬着唇,心绞成一团,掌心掐出了一圈浅红指甲痕。
“松青娘子,何至于此呢。”马山应故人之托,这趟务必要好生照料她二人,此番只能出来打哈哈圆场,“你我常打照面,我手下的人手脚干不干净,你应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可不一定,你今日莫不是吃醉了酒,带来的人一个笨手笨脚,一个偷鸡摸狗,待我禀了郑管家,你这趟的工钱甭想要了!”
松青丝毫不吃他那套寒暄,厉声招来护卫,“敢在我们府上行窃,也不看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给我打!”
“住手。”
一道清越的女声打断火热的争执。
众人纷纷回头,兰芙牵着墨时立在不远处,缓缓走来。
再次见到故人,她愣在原地,僵怔许久,恍惚觉得这是在做梦。
这接天瓦墙重重束缚她的身心,她如今整日混沌倦怠,颓迷消极。
那浇不透、扑不灭的澎湃心火纵使再坚韧倔强,经历数次的风浪掀天后,失望堆叠,再无力燃起微弱火星。她被困在笼中,觉得外头的恣意与自由似乎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当此刻见到她们二人的面孔时,在安州的日夜如狂风携浪般卷入脑海,她沉寂枯败的心又在隐隐挣动,仿佛还有值得期待之物在前方等她。
不知不觉,鼻腔如遭针刺,泛起细密酸胀。
“夫人。”下人纷纷让出道来,朝她屈膝行礼。
姜憬蓦然心悸,呼吸暂滞,望着她淡白消瘦的容颜,愈发单薄的身躯,恨不得冲上去与她相拥。
那夜在安州分别,几日后,她们送走了伤醒的高晏,并未听兰芙的话,动身去往别处,而是毅然踏上了来京城之路。
三人一车,先是一路颠簸辗转,到了上京后,四处奔波安顿,再通过多方门路打听,终于得知了兰芙许会在之处。
苦等到今日之机,几经风波,终于见到了她。
她看起来瘦了许多,肩头的厚重披风几乎是拖在她身上,若非眉眼未变,话音如初,她都不敢再认。
兰瑶见到她,屏息凝视,鼻尖也是一酸。
兰芙虽是穿得好些,脸上还不如从前好看呢,颈间瘦得只剩几根骨头,这府上看着清贵气派,该不会连口饱饭都不给她吃罢?
松青自是不知内情,福了福身,指着兰瑶:“夫人,此人原是府外来送炭的伙计,趁人不备,溜到了前头的空厢房,偷了一只绿檀夔凤狼毫笔,还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奴婢正要教训这贼人。”
兰瑶机灵得很,一听这些人喊兰芙夫人,便知她才是主子,愈发有恃无恐,扬眉提音:“你们府上这般大,我跟在后头,稍不留神便不知闯到何处去了。四下都转不出去,方才那小娘子非抓住我,污蔑我是贼,高门显贵就了不得了?真假全凭你们一张嘴,欺人太甚!”
松青哼声:“夫人,不若搜身罢,人赃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兰芙此时就是再知兰瑶的心性也只能向着她,否则事情闹大,被那些下人传到祁明昀耳中,她不敢去想后果。
“行了。”她佯装神色浓倦,略扶额头,“我在后花园浅眠,此处却好生聒噪。我瞧着此人老实敦厚,应是不曾行窃。误闯到此,也只是一时迷路罢了,都散了罢,休要再吵了。”
丹桂与松青同时出声:“夫人……”
兰芙淡淡开口,话音一声比一声弱:“着实吵得我心烦,莫要再提此事了,都退下。”
“夫人,那些人冤枉好人,不由分说便打伤了小的!”兰瑶不肯罢休,撸起衣袖,露出一片渗出血渍的擦伤,“望夫人替小人做主。”
丹桂指着她,怒气冲冲:“谁打你了,我瞧见了,分明是你自己方才溜走时跌的!”
兰芙眸光黯淡,似是被这些杂事搅得心中生烦,面露不悦,兀自吩咐身后的菡儿去取一瓶伤药来。
松青敢怒不敢言,料定这泼皮就是吃定夫人心善,才敢在夫人面前颠倒黑白。
夫人如今病着,尚且神志不清,她们做下人的是如何也不敢同她顶撞的,若惹得人一时激愤,出了什么岔子,主子回来定会扒她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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