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山洞内,血腥气被一种新的、冰冷的秩序感稀释。那倾斜的铜盘如同权力的冰冷眼瞳,盘面上歪扭的刻痕与粗糙的木针晷影,无声地切割着时间,也切割着每一个枯槁族人的神经。每一次晷影移动,压在刻痕之上,都带来一阵压抑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恐惧已化为骨髓深处的本能,如同驯服的野兽,蜷伏在秦霄(木牙)那枯槁、浴血的身影之下。
秦霄枯槁的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壁凹陷处,蛇牙婆枯槁的臂膀提供着摇摇欲坠的支撑。肋骨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锯齿,每一次呼吸都是酷刑。失血带来的眩晕与寒冷交织,如同跗骨之蛆,持续蚕食着他的生命力。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的火焰却未曾熄灭,反而在死亡的威胁下淬炼得更加冰冷、锐利,穿透了山洞的昏暗与族人的麻木。
他的目光越过洞口那简陋的日晷铜盘,落在蛇牙婆枯槁、沾满新旧血污的手上——那块曾被疯狂研磨、边缘锋利、能映照出模糊鬼脸的铜片,此刻被她如同护身符般死死攥在怀里。原始的镜胚。模糊的映像。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秦霄意识中混沌的迷雾。
清晰!需要更清晰的映像!不只为那虚无缥缈的“祖灵恩赐”,更为了……控制!控制人心,控制认知!一张清晰的脸,一个扭曲的表情,一个恐惧的眼神……在蒙昧的原始心灵中,其冲击力远胜过千言万语!清晰的映像,将是神权最直观、最无可辩驳的具象!是巩固权力、震慑人心最致命的武器!
一丝近乎冷酷的兴奋,在秦霄枯槁的眼底一闪而逝。他枯槁的嘴唇翕动,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再次撕破了山洞内死水般的寂静:
“蛇牙婆……”
蛇牙婆枯槁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瞬间爆发出被召唤的狂喜与扭曲的虔诚。“神子!祖灵庇佑!蛇牙婆在此!”她枯槁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形。
“铜片……”秦霄枯槁的手指极其艰难地抬起,指向她枯槁的手紧紧护住的胸口,“磨……更亮……更平……”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石块砸落,“像……静止的……深潭水……照影……毫发……可见……”
磨得更亮?!更平?!像静止的深潭水?!毫发可见?!
蛇牙婆枯槁的瞳孔瞬间收缩!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狂喜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这是祖灵对她“秘技”的又一次至高无上的考验!是赋予她无上权柄的……神谕!但……毫发可见?!上次磨那铜盘已是耗尽心血,双手残破,才勉强磨平。这小小的铜片……要磨到能照清毫发?!这……这需要怎样的……神迹?!
“是!是!神子!祖灵在上!蛇牙婆……蛇牙婆定用命去磨!磨到比水还亮!”她枯槁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亢奋,枯槁的手如同捧着圣物,极其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冰冷的铜片从怀里取出。昏黄的火光下,铜片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深刻划痕,仅有上次强行磨出的一小块区域,在火光下反射着一团模糊跳动的橘红色光斑,映照着她自己扭曲变形的鬼脸。
毫发可见?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但神子的命令……不容置疑!违逆的下场……岩骨脖颈喷溅的鲜血仿佛还在眼前!
蛇牙婆枯槁的眼中瞬间只剩下疯狂的执念。她枯槁的手再次抓起了沉重的燧石片和那块相对光滑的鹅卵石。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像上次那般狂暴,反而带上了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和小心翼翼。她枯槁的手指死死捏住铜片,燧石片锋利的边缘,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朝着铜片表面那相对“光洁”的区域边缘刮削下去!
嗤——!
刺耳尖锐的刮擦声再次响起!火星微溅!一道崭新的、深刻的白色划痕出现在铜片表面!
“啊!”蛇牙婆枯槁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巨大的反作用力和燧石片锋利的边缘,瞬间在她枯槁、布满冻裂伤口的手指上割开新的血口!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冰冷的铜片上!
但她不管不顾!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一种混合了痛苦、疯狂和虔诚的火焰。刮!必须刮掉那些碍眼的划痕!刮出一个更大的平面!她枯槁的手更加用力,燧石片艰难地在坚硬的铜片上推进,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次刮削都伴随着新的剧痛和鲜血,铜片表面坑洼的划痕边缘被强行削平,但新的、更细密的划痕也随之产生。进展……慢得令人绝望。
汗水混着血水,从她枯槁的额头滚落,滴在铜片上,又被她粗暴地用破烂的兽皮袖口擦去。时间在持续的痛苦和微乎其微的进展中缓慢流逝。那块铜片表面,除了多出几道新鲜的、带着血渍的刮痕,以及被她反复擦拭而显得稍微“干净”了一点点外,距离“毫发可见”依旧遥不可及!
一股冰冷的绝望和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蛇牙婆枯槁的心。她枯槁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祖灵……在惩罚她吗?
秦霄枯槁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蛇牙婆徒劳无功的挣扎和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没有任何波澜。他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再次扫过山洞角落。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蜷缩在阴影里、枯槁的手依旧下意识地捂着那把沉重铜匕首的青叶身上。
她的深陷眼窝,不再是完全的麻木。洞口日晷晷影精确压上刻痕的那一幕,如同冰冷的烙印,深深印在她枯槁的意识里。精准、冷酷、不容置疑的秩序。此刻,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蛇牙婆枯槁手中那块被反复刮削、却毫无进展的铜片,以及铜片上那团模糊跳动的火光倒影。一种原始的、对“清晰”的渴望,混合着对蛇牙婆血腥手段的恐惧,在她枯槁的心灵深处无声地翻腾。为什么……磨不亮?怎样才能……更亮?
秦霄枯槁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火候……到了。
“青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青叶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瞬间充满了惊惧,望向祭坛的方向。
“取……细沙……细……如……婴儿……胎发……”秦霄枯槁的声音断断续续,指令却清晰无比,“山洞……后壁……滴水处……石缝里……有……”
细沙?细如婴儿胎发?山洞后壁滴水处的石缝?
青叶枯槁的眼中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后壁……那是比洞口更深、更冷、更靠近“祖灵沉睡之地”的黑暗角落!滴水处……石缝……她枯槁的身体下意识地缩紧。
“违令……死。”冰冷的三个字,如同无形的冰锥,刺穿了她所有的犹豫。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黑暗的恐惧!她枯槁的手再次死死攥住藏在身后的铜匕首柄,挣扎着爬起,枯槁的身体如同被驱赶的猎物,踉跄着、一步一挪地,朝着山洞最深处那片被标记为绝对禁忌的黑暗角落挪去。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恐惧上。浓重的黑暗吞噬了篝火的光亮,只有岩壁缝隙渗出的、冰冷刺骨的水滴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死寂中回荡。滴水处……石缝……她枯槁的手颤抖着,在冰冷湿滑的岩壁上摸索。指尖触碰到一处被水流长期浸润、相对松软的泥质缝隙。她枯槁的手指猛地抠了进去!
冰冷的、带着腐殖质腥气的湿泥沾满了手指。她枯槁的手疯狂地抠挖着!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混着泥水!但她不管不顾!脑海里只剩下神子冰冷的命令!细沙!细如胎发的细沙!挖!必须挖到!
粗糙的砂砾混合着泥水被她枯槁的手刨出。她枯槁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起一把砂砾,凑到眼前仅存的一丝微光下——粗糙,颗粒分明,远不够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涌上心头。她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深陷的眼窝里涌上泪水。但身后那无形的死亡威胁如同鞭子般抽打着她!她枯槁的手再次狠狠插进冰冷的石缝,更加疯狂地抠挖、摸索!鲜血淋漓的手指在粗糙的岩壁和砂砾间摩擦,带来钻心的剧痛!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小片极其细腻、冰冷、如同油脂般滑腻的沉积物!细沙!是细沙!
狂喜瞬间攫住了她!她枯槁的手如同最灵巧的鼹鼠,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撮细腻得几乎感觉不到颗粒感的湿冷细沙,从泥缝深处挖了出来!捧在枯槁、沾满血泥的手心!细!真的细如胎发!在微光下泛着湿润的灰白色光泽!
她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冲出黑暗的角落,扑倒在祭坛前方的石地上,枯槁的手高高举起,掌心托着那一小撮珍贵的、沾着她鲜血的湿冷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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