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爪蹲下,毫不在意泥水浸透他破旧的衣摆。他伸出枯指,粗暴地掰开尸体冰冷僵硬的下颌,露出里面沾满泥浆的牙齿和深紫色的牙龈。然后,枯爪将手中那几截冰冷滑腻的婴儿断指,如同填充物一般,极其精准地、一颗接一颗地塞进了尸体大张的口腔深处!一直塞到喉咙口!
接着,枯爪又在皮囊里摸索,这次掏出的是一把灰白色的粉末——混杂着矿粉、骨灰和某种秘药的混合物。他将粉末仔细地、均匀地撒在尸体的口鼻、耳朵、甚至微微翻开的眼睑缝隙里。粉末迅速被尸体的湿气和泥水浸润,变成一种污秽的糊状物,覆盖了尸体的五官。
做完这一切,草叶枯槁的身影在泥水中缓缓站起。他伸出沾满泥污的枯指,指向渠线深处那片刚刚吞噬了多条性命、土质异常松软的流沙区域。
几个力士立刻上前,如同处理最普通的建材,抓住那具被塞入断指、糊满粉末的尸体脚踝,粗暴地将它拖行过泥泞,拖向那片流沙区域。尸体在泥水中拖出一道浑浊的痕迹,头颅无力地晃动着,塞满婴儿断指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噗通!”
尸体被重重抛入流沙区域浑浊的积水深处。粘稠的流沙如同活物般,迅速包裹上来,贪婪地吞噬着这具新来的“祭品”。尸体缓缓下沉,浑浊的水面上只留下几个气泡,随即恢复平静。
草叶枯槁的身影立在渠边,浑浊的眼窝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尸体的水面。枯爪猛地探入怀中,摸出一个用某种风干兽胃缝制的、鼓鼓囊囊的皮囊。皮囊口用骨针扎紧。他解开骨针,一股更加浓烈、刺鼻到令人眩晕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那气味混合了高度腐败的尸油、某种剧毒植物的辛辣以及浓烈的硫磺气息!
枯爪将皮囊口对准那片沉尸的水面,猛地挤压!
“嗤——!”
一股粘稠得如同融化沥青的、暗红近黑、闪烁着诡异油光的液体,从皮囊口喷射而出,如同一条污秽的毒蛇,精准地注入那片浑浊的水域!
液体入水的瞬间,并未立刻扩散。水面如同被投入烧红铁块的滚油,猛地沸腾起来!剧烈翻滚的浑浊水泡伴随着刺耳的“滋啦”声,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混合着水汽蒸腾而起,形成一片污秽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灰绿色雾瘴!
灰绿色的雾瘴如同拥有生命,在渠面上空盘旋、凝聚,久久不散。下方的水面剧烈翻腾了十几息后,竟缓缓地、诡异地平静下来。那片流沙区域浑浊的水面,此刻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凝固油脂般的暗绿色光泽,水面下翻涌的流沙也似乎变得迟缓、凝滞。
草叶枯槁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念诵着某种连接幽冥的咒言。浑浊的眼窝深处,倒映着那片泛着诡异暗绿光泽的、吞噬了奠基者的水面。
“继续挖。”草叶枯涩的声音响起,如同墓穴中吹出的阴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诡异力量。
幸存的俘虏们在鞭子和这超乎想象的恐怖巫术的双重压迫下,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只剩下麻木的躯壳。他们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如同行尸走肉般,重新捡起冰冷的铜铲,一步一步,挪向那片刚刚吞噬了他们同伴、如今又泛着诡异暗绿光泽的水域。每一步都像踏在烧红的炭火上,恐惧冻结了骨髓。
秦霄的目光终于从渠线上移开,落在那片暗绿色的水面上。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在青铜面具后掠过。奠基……以血肉和巫术强行稳定流沙,换取水渠的推进。效率。冷酷而有效。他的视线扫过那些重新踏入冰冷泥水的俘虏,如同看着一群暂时还能使用的工具。
渠线再次向前蠕动,但气氛已截然不同。俘虏们的动作僵硬而迟缓,每一次将铜铲插入那片暗绿色的水域边缘,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铲刃带起的泥水泛着诡异的暗绿光泽,散发着更加刺鼻的恶臭。水底异常的粘稠,阻力似乎比别处更大,仿佛在抗拒着金属的侵入。挖掘变得异常艰难,进度缓慢如蜗牛爬行。
就在这时,变故再生!
一个俘虏正费力地将一铲粘稠的暗绿色淤泥抛上岸。铲刃刚刚离开水面——
“咔…咔嚓…”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从他手中的青铜铲头上传来!
俘虏惊恐地低头看去。只见那崭新的青铜铲头靠近铲柄连接处的位置,一道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青铜的冷光在裂纹处显得格外刺眼。
“不……不……”俘虏绝望地低语,试图减轻力道。
然而,就在他下一个挖掘动作,将铲头再次插入粘稠淤泥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那布满裂纹的青铜铲头,竟如同脆弱的陶片般,猛地碎裂开来!大小不一的青铜碎片混合着暗绿色的淤泥,四处飞溅!
其中一块尖锐的碎片,如同被激怒的毒蜂,“嗖”地一声,狠狠射向旁边另一个俘虏毫无防备的小腿!
“噗嗤!”
碎片深深楔入肌肉!鲜血瞬间涌出!
“啊——!”被击中的俘虏惨叫一声,跌倒在泥水中。
而那个铲头碎裂的俘虏,则握着只剩下半截断裂铲柄的木头,呆立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工具的损毁,在石桩和屠的眼中,等同于怠工和反抗。
果然,屠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般逼近。冰冷的视线扫过断裂的铲柄,扫过那俘虏绝望的脸,扫过旁边跌倒在泥水中、小腿血流如注的同伴。
“废物!”屠的声音如同寒冰。他手中的皮鞭没有扬起,取而代之的是腰间悬挂的沉重青铜短戈!戈刃在灰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那握着断柄的俘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双腿却如同钉在了泥水里。
屠没有丝毫犹豫。短戈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横扫而出!
目标——俘虏的脖颈!
“噗!”
利刃切割皮肉的闷响!一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颈腔中狂飙而出,溅射在浑浊的泥水里,也喷溅在屠冰冷的青铜甲胄上!无头的尸体在原地僵立了一瞬,才软软地栽倒在泥水中,断颈处喷涌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屠看也不看那倒下的尸体,冰冷的目光转向旁边那个小腿受伤、正试图挣扎爬起的俘虏。短戈再次扬起!
“饶……”俘虏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噗!”又是一声闷响!短戈精准地劈开了他的头颅!红白之物混合着泥水四溅!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水渠的恶臭和巫术残留的硫磺气息。
“看见了吗?!”屠沾满鲜血和脑浆的青铜短戈指向地上两具迅速被泥水半淹没的尸体,声音如同地狱的宣告,“这就是工具的下场!挖!用你们的命去填!也要把这条渠给我挖通!下一个损毁工具的,这就是榜样!”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冰冷。幸存的俘虏们身体僵硬,如同冰雕。他们死死握住手中冰冷的铜铲,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暂时保住头颅的东西。恐惧已凝固成冰,堵塞了喉咙,冻结了思维。只剩下机械的、麻木的挖掘动作。每一次铲起暗绿色的淤泥,都像是在挖掘自己的坟墓。渠线在无声的恐怖中,继续向前延伸,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之上。
日头西沉,将最后的余晖吝啬地涂抹在远山,却无法温暖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湿地。水渠的轮廓在泥泞中已初具雏形,像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疤,横亘在大地之上。浑浊的水流在沟壑底部艰难地汇集、流淌,水色暗沉,泛着不祥的油光,散发出淤泥、血腥、腐尸以及草叶那奠基药剂残留的混合恶臭。
幸存的俘虏们被驱赶着,聚集在渠尾最后一段尚未贯通的土埂前。他们的人数已不足最初的三分之一。每一个都如同被榨干了所有汁液的枯槁,脸上沾满泥污和干涸的血迹,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单薄的衣物破烂不堪,紧紧贴在冻得青紫、布满裂口的皮肤上。身体因寒冷、饥饿和极度的疲惫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相互依靠着才能勉强站立。脚下的泥水冰冷刺骨,但他们的感官似乎已经麻木,感受不到冷,也感受不到痛,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彻底掏空的虚脱感。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费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与恶臭,每一次呼气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短暂的白雾。
秦霄的身影出现在土埂上方。青铜甲胄在暮色中如同冰冷的墓碑。他俯瞰着下方这群仅存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工具”。他的目光没有怜悯,没有审视,只有一种纯粹的计算,如同在清点一堆即将耗尽的耗材。渠线已近完成,这些耗材的价值也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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