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过我把桌子啃了!你看他脸上那颗小痣都还在!一键美颜会把痣都弄没,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啊?纪颂脸上有痣?”
“有!黑的,很小一个,在右侧脸。”
夏季的风从教室后的窗户钻入,午后的自习时间并不沉闷压抑。
纪颂握着笔,红笔尖圈过一道文艺常识题,抬头,斜桌几位同学的目光倏地射过来,精准狙击到他脸上。
“看吧,我就说有,”况野一巴掌拍扁稿件到桌面,“罚你帮我改月考稿件。”
林含声:“……”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刚才抓耳挠腮都没想起来纪颂脸上哪里有痣,估计是脸太小了,占地面积小,五官又吸睛,成天都打照面,从没靠太近看过。
况野这么一说,那颗小痣才突然在脑海中加深了记忆。
孟檀最近体重超了一两斤,只能等明跃不巡课的时候偷偷吃点零食。
她强忍馋虫,从云朵手中接过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又转头问:“颂颂,你吃吗?”
“不吃了,我最近也要控制体重了,”纪颂站起身来,把才看完的文常题本关上,“我去买瓶水。”
李欲给的题库内容变态得他有些无法呼吸。
要出去透透气才行。
为了方便,集星走廊上设置了台自动贩卖机,学生们要喝水不用再去楼下咖啡厅买了。
那包青柠味薯片像击鼓传花似的传到了况野手中,他躲过孟檀伸来的手,说:“孟大小姐,你还是少吃几口吧你,如果下周钟离老师上课说你胖了你准挨批!”
哦对,钟离遥老师的时间没调过来,在京北还有活儿要接,正好碰上这周集星月考,所以表演课回课就挪到了下周再上。
这么一来,纪颂和赵逐川本就生涩的“旧情人再见面”还得再排练一两回,不然在当下这种高吸收的学习状态下,等下周回课,台词都忘得找不着北。
不过,很默契地。
两个人都不会在旁边有别人的时候排戏,为了入戏,心照不宣。
“行吧,自律,我要向颂颂学习自律。”
孟檀掐了把自己的腰,扫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常题本,对着买完水回来的纪颂问:“你看的什么东西?”
“你随便翻。”纪颂瘦长的手指点了点封面,拧开瓶盖喝水,“看完记得关上。”
哪知道孟檀只翻开迅速浏览了几页,一双眼瞪得溜圆,又转身看向云朵:“宝,你们戏导生都考得这么……这么变态?”
“嗯。”
云朵笑起来很甜,眼睛弯弯的,和孟檀是两种风格的长相。
“不仅是常识,还要考时事热点,比如哪国边境冲突升级,比如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再比如娱乐圈的,每届金鹿奖、乘鹤奖都有哪些影片获奖,最佳美术是谁等等,乱七八糟的,大杂烩。”云朵停顿,“这都算最基础的题了。更偏门的会落实到填空哪一年哪部话剧的哪句台词。”
孟檀:“……”
况野:“……”
林含声:“突然觉得我选播音选得真好。”
前排趴着正在睡觉的赵逐川动了动肩膀。
“说到乘鹤,”况野立起笔杆,“过几天就是颁奖仪式吧?那你们的文常题库岂不是要更新?”
云朵说:“嗯,我和纪颂的题都是李欲老师发给我们的,你们也可以去领,每周都更新。”
“我去,”况野讶然,“每周都背新的题啊?”
“不用背,扫一眼就好啦。记得住就记,记不住看命咯,文常只是初试,复试的内容也需要花时间准备的。”
云朵不太想和表演生继续再聊这个,果断换了话题:“你们觉得今年乘鹤被提名的那几个……谁能拿奖?”
乘鹤奖是国内三大电影奖项之一,以专业性和艺术性为主要评选标准,赵添青在二十岁出头就拿过了。
今年再次被提名,得了就是卫冕,不得则人人嘲。
还会被说长江后浪推前浪。
为了拍摄那部提名影片,赵逐川中考那年几乎有小半年没见过他妈。
纪颂只关注影片,对哪位演员能得奖没太大的兴趣,眼神不经意间落在赵逐川身上。
后者垂着眼,嘴唇轻抿,看不出在想什么。
况野刚想说话,胳膊还撑在桌子上,一转头看见赵逐川站起来往外走,喊了声:“川哥,你也去买水?”
头顶风扇静默地旋转,像轻轻揭开一层薄薄的糖纸。
午后阳光透进来了。
“没。”赵逐川单手插兜,头都没回,“出去透透气。”
走廊上空气流通,枝头新绿正对着敞开的教室门,时不时出来放松眼睛很方便,集星这些自然景观倒是和他高中相似。
纪颂哼着小曲儿,弯腰从出货口拿水。
旁边响起女声:“纪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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