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喝道:“你不要管我们在不在,你又是谁,这样无礼吵嚷什么?”“我、下官……”更加语无伦次。来者六神无主中,阿弦闻声赶了出来,见状忙迎出来:“主事。”原来这来人竟是王主事,他本就有些体胖,一路赶来又被袁恕己呵斥,吓得满头出汗。这会儿见了阿弦,才如见了亲人般道:“我以为我找错地方了……十八,你在怎么也不……”还未说完,袁恕己起身走了过来,王主事瞥见他的冷脸,想到种种有关他的传说,不敢做声。何况背后还坐着个更不敢招惹的人呢,想到自己方才的“造次”,也不知有没有冲撞到……那汗流的更急了。阿弦见王主事站战战兢兢,忙解释道:“主事,是我疏忽了,因为一件公案缠身,方才才得闲回来,故而不曾去户部。”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王主事就算是冲天的气焰都消散无踪,胖脸抖动:“我、我就是担心有什么事,所以跑来看看。”举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不敢抬头,生恐跟袁恕己凶狠的眼神对上。阿弦察觉,忙回头道:“少卿,你且先回坐。”袁恕己不动:“你们说什么,我也听听无妨。难道还避着人的?”“少卿。”阿弦只得推了他一把。袁恕己这才哼了声,转身回座。这边儿王主事发现他去了,偷偷地松了口气。阿弦道:“还让您特意跑来,实在对不住。可是有事?”王主事口干舌燥,不敢再说,只想速速离开:“没、没事……”阿弦却想到一件,忙问道:“是了,涂家的那案子,主事打算如何处理?”王主事来此其实也正有这件案子的原因,本不敢提,见阿弦提起,才道:“原本听你说了石龙嘴的事,我思来想去,今日特又跑了一趟兵部,然而兵部的大人坚称无事,我看他们不耐烦的模样,倒像是觉着我在无事生非。”阿弦想到崔升的点拨,因道:“您劳累了。我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我想将此事如实禀告许侍郎,让许侍郎跟兵部的人交涉,不知道您觉着如何?”若是在之前,王主事一定要呵斥她越级胡为,可是如今看见袁恕己跟崔晔都在里头坐着,越级的恐是自己……忙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阿弦见他松口,便忙行礼:“多谢主事。”王主事干笑两声:“不必多礼,有了妥帖解决的法子最好,我心里也想着水落石出、不冤屈一个人的。好了,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阿弦知道崔晔跟袁恕己在,所以王主事很不自在,当即并未挽留,送出院门。仍回堂下,袁恕己问道:“方才你说什么法子,什么找许侍郎?”阿弦便把涂明之事说了,道:“我听崔二爷说许侍郎为人随和交际有广,所以想求请侍郎出面儿。”想到今日在周国公府跟武三思狭路相逢,若武三思知道此事跟她有关,必然难为。袁恕己道:“你才到户部多久,便又接手这样棘手的案子。”说着看一眼崔晔,袁恕己心中转念,便把提议去崇仁坊的话先压下,只是劝阿弦多吃些东西而已。眼见时候不早,袁恕己叫了个官差驻留,两人告辞。出来院中,袁恕己上马崔晔入轿,眼看走了一段儿,袁恕己才道:“照你的意思,难道就不管她了?”轿中毫无声息,这一句话似泥牛入海不见波澜。袁恕己探臂敲了敲轿顶,催促道:“天官,崔侍郎,我跟您说话呢,不是算无遗策孔明再生么?麻烦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如何?”轿中崔晔才道:“我并非不答,只是不敢作答。”袁恕己奇道:“这是从何说起?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天官惧怕的?”“有。”“是什么?”轿子里似传来一声很淡的笑声,然后崔晔轻声道:“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袁恕己微怔。他听出这是《诗经》里的句子,也明白这其中是何意思,不明白的是,崔晔为何要对自己说这句。诗经《宛丘》这一篇,意为诗人恋慕一名巫女的祭祀之舞蹈,这乃是鬼犹如此过午之后,虞娘子醒了过来。眼见阿弦双眼红肿,虞娘子虽仍身子虚弱,却撑着笑说:“我竟还活着呢,可见也是命大。”阿弦道:“不要多话,大夫叫好生休养。”虞娘子抬手压在阿弦手背上,眼神温柔地看她:“当初到你身边来,其实是我存着私心,我……从懂事开始,就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但从那一夜后,就把你认做最亲的人,所以虽然看似在照料你,实则是因为守着你才能活,是你在照料我才是。但若因此而连累你,我却还不如一早就死了的好。”阿弦一震:“姐姐!”虞娘子一笑道:“我多活一天都是赚了的。再不许你为了我伤心落泪。”先前因为崔晔跟袁恕己两人来了一趟,他两人有意无意引阿弦的心思离开陈基身上,故而才勉强忍了伤感,后两人去了,阿弦进来守着虞娘子,思前想后,不免更勾起伤心无限,脸虽又洗了一遍,只能冲去泪痕,眼睛的肿却又狠了几分。此时听了虞娘子的话,阿弦揉了揉鼻子忍住泪:“我并没有伤心,你也快点好起来。”扶着她缓缓躺倒。虞娘子仍有些不放心:“是了,周国公……不会再为难你么?”阿弦便把今日之事简略告知。虞娘子大为欣慰,道:“真好,这才叫吉人自有天相呢。因你人好,各路神仙都来相助,到底是邪不压正,连周国公那样强横霸道的人也是无法了。”过午,阿弦惦记着涂明之事,便叫那小兵代替照看虞娘子,自己匆匆赶到户部。正许圉师在,阿弦将涂明一节禀知。许圉师听罢:“这件事我本就觉着有异,故而特意叫王主事去做。谁知拖延这几个月都没着落,幸而有了进展。”他并不像是王主事一样暴跳难为,却又详尽问了阿弦些细节。末了许圉师道:“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石龙嘴的?据我所知,你并没看过这卷宗,何况那石龙嘴底下的冰湖,更是卷宗里都没有记录的。”阿弦看着老者含笑探究的眼神:“我……”本可以扯谎的,但是面对这样和善的长者,阿弦竟无法出口,只低低道:“是个知情人告诉我的。”许圉师问:“却不知……究竟是哪个知情人?我不是逼问你的意思,若不能说就罢了。”阿弦干咽了口唾沫:“侍郎,能不能,能不能等事情有了进展后我再告知?”“无妨,”许圉师极好脾气地笑笑,“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先去吧,等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那会儿你也告诉我真相,好么?”阿弦用力点了点头。阿弦本以为许圉师还会问去大理寺报案之事,谁知他竟只字不提。但毕竟涂明的事有了着落,阿弦总算松了口气。才辞别许圉师出门,回到库房,却见王主事在门口徘徊。阿弦上前行礼,王主事拉住她,满面含笑:“你去向侍郎禀告了?侍郎怎么说?”阿弦道:“侍郎已经答应了。”王主事道:“我就说侍郎定会应允此事。”他咳嗽了声又问道:“对了,先前怎么袁少卿跟崔天官都在府上?”阿弦道:“那两位大人都是旧时相识,知道我有事,顺路进去探了声。”王主事见她神色如常,却仍悬心:“我今日去的时候着急了些,也不知有没有冲撞崔天官……”阿弦道:“您放心就是了,天官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王主事探了究竟,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去了。阿弦仍回库中,如此一个多时辰后,忽地见一道影子从书架后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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