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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刚观摩了一场厕所野战。&rdo;狄初靠在四楼围栏边，栏杆上全是灰，一挨一个印儿，估计很久都没人打扫了。跟这破学校一样，让人看起来就觉得烦躁。

&ldo;操，看到鸟没？&rdo;

狄初把烟头在围栏边戳灭，狠狠拧了几下：&ldo;你要能闭嘴，还能看到更多。&rdo;

&ldo;妈的，正播着呢？&rdo;徐陆有些兴奋，跟他自己亲临现场一样。&ldo;你这是心情好些了？&rdo;

&ldo;葫芦娃你有事儿没，&rdo;狄初说，&ldo;没事儿我挂了。&rdo;

徐陆难得语重心长：&ldo;初，听我说，别做傻事。&rdo;

&ldo;我他妈智商能比你低？&rdo;狄初嗤笑一声。

&ldo;啧。&rdo;徐陆那边儿有水杯落地的声音，&ldo;第一天去你别惹事儿。咱还不清楚那边什么情况，你安生几天成不？&rdo;

&ldo;你让我不惹麻烦？那活着有什么意思？&rdo;狄初冷笑。

&ldo;我知道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伯父伯母刚刚去世，但这是他们的选择。初，不怪你。你也怪不得他们！&rdo;

狄初看着楼下空地上成群结队的学生，陌生的人，糟糕的环境。心里狠狠抽了一下，感觉脸上有滚烫的液体在肆虐。

操。狄初，你也跟着从这儿跳下去得了。

狄初抹了把脸，吊着嗓子悠然道：&ldo;没怎么，回老家，混吃等死。&rdo;

&ldo;什么？&rdo;可能信号不太好，徐陆没听清，条件反射地问了句。

狄初看了看表，估摸着该回校长办公室了：&ldo;没什么，新愿望：早点死。&rdo;

&ldo;初，你还能不能行了？&rdo;徐陆继续压低声音，电话那边依稀传来学生朗读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内容，狄初听得发酸，他吸了口气：&ldo;你他妈能不能不要上课给我打电话？压着公鸭嗓他妈的以为你跟我偷情啊操。&rdo;

&ldo;哎！&rdo;徐陆提高了声音，&ldo;你还能不能行了？！&rdo;

&ldo;行！小爷我行着呢！&rdo;

狄初在情绪崩塌前，果断挂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往左边是谁他妈知道文科还是理科班，往右边是谁他妈知道高二还是高三。

什么都陌生，什么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

狄初前天在父母下葬后，浑浑噩噩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在他小时候来过几次的母亲老家‐‐小县城‐‐给他幼小的记忆力留下的印象，聊胜于无。

狄初转身往楼下走，打算回校长办公室。

他从今天开始，强迫自己只记住眼下的事。全当十七年前的所有记忆都是水中月，镜中花，通通都是狗屁。

其实早就该看出来，狄初走在路上想。连药物都控制不了精神失常的母亲，除了从楼顶一跃，还能做什么。

他只是不甘，只是怨，为什么父亲也要遗弃自己。

当那个男人从他面前跟着消失在窗口时。

狄初没哭，他只是觉得烦躁。因为人死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操办。

怎么这么烦。

活着这么烦。

死了也这么烦。

狄初刚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猛地被人撞到一边，来者龙卷风似的刮了进去。狄初稀里糊涂地跟着往里边走。

刚刚撞他的男人正靠在校长办公桌边，腋下夹着几本书，右手拿着老年水杯，左手拿着公文包。身材偏胖，还是个地中海。

男人扯开嘹亮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嚎了几句：&ldo;陈校，赶紧的，有事说事，班上那群兔崽子还等着我上课。&rdo;

陈校长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身后的狄初招招手：&ldo;来来，你过来。手续办好了，跟着林老师去上课吧。&rdo;

林老师回过头，长得挺慈祥，说出的话倒不怎么和蔼可亲：&ldo;哎？就是这玩意儿？&rdo;

什么玩意儿？！

狄初愣了两秒。

&ldo;对，是我这种玩意儿。&rdo;狄初看着他，诚恳道。

林老师乐了：&ldo;嘿，小子挺冲。你那头发不剪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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