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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还真他妈有种邪门的魅力。

刘辉走到他身边,递了根烟给他,被他摆手谢绝。

&ldo;戒了。&rdo;祁川说。

二八在旁边大声跟了一句,&ldo;都别拿烟贿赂川哥了啊!周知!嫂子不让抽!&rdo;

一群人哄笑起来,刘辉简直没办法了,他笑骂了两句,把祁川拉到一边。

&ldo;你知道我最怕看到什么吗?&rdo;刘辉弹了弹烟灰,幽幽地说,&ldo;我最怕有选手打得太用力,也赢得太顺上头了,物极必反,到最后突然摔下来,心态崩盘,再回到巅峰期就很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祁川眼睛望向远方,缓缓地嗯了声。隔着一段距离可以看到东岸江畔的霓虹,或者他在看别人的目光都无法企及的遥远之地。

&ldo;你现在能到处放狠话,说白了是我们俩都赌对了,yne适合你,你也不负众望。但是出道即巅峰的不止你一个人,些许他们中也有天赋不如你的存在,但是人家全心扑在比赛上,你……&rdo;

&ldo;我心在比赛上的,辉哥。&rdo;祁川轻叹道,&ldo;别担心。&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刘辉摇了摇头。

你看,到底还是小孩子。

&ldo;我的意思是,别人只是赌输赢,和输赢的衍生物而已,你不止。&rdo;

刘辉以旁观者犀利的眼光,一字一句沉声敲打着他的铁壁铜墙。

&ldo;你是在赌双份的东西,它们于你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你承受的压力也是双倍的。我想说……想说你不要太逼自己了,负担太重,不是好事。&rdo;

--哪怕你有你的坚持,你的坚持不光为了自己,所以更加难以撼动。

少年顿了顿,没说话。众人陆陆续续地作别离开,耳边熟络的谈笑或是客套的对白也说完了,待大家都走后,yne出席的八人站在街角,沉默地听着二人谈心。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时候他们比谁都疯,真论到输赢和荣耀,他们也比谁都要认真。

&ldo;我只是……&rdo;

只是一定要赢才可以。每往前多赢一点,他与郗白两个人的将来就会简单那么一点。

祁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ldo;我知道了,谢了辉哥。&rdo;

刘辉点到为止,他甩掉烟头,招呼着孩子们回基地。车停得有点远,需要步行一段距离,少年们的梦想比天高,当街来了兴致还能喊上两句。

&ldo;yne牛逼!!&rdo;二八突然来了一嗓子,吓了刘辉一跳。李唯维闻声哈哈笑了起来,对着来往的车流大喊了一句,&ldo;youthneverends!!&rdo;

祁川走在最后面,手机屏幕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的桌面壁纸是一个男孩在昏黄的灯光下睡得正熟的侧脸,拍摄的角度不是很好,占据大半画面的都是他毛茸茸的发顶,可是那眼睛下垂的弧线足够温柔,他多看几眼就能喘过气来。

刘辉的形容不对,他不觉得这是负担。

这是未来啊。它和他,都是他的未来。

少年收起手机,跟着大伙儿后面喊了一句,&ldo;yne牛逼!!&rdo;

&ldo;youthneverends!!&rdo;李唯维又道。

刘辉拦都拦不住,他笑了笑,吧嗒吧嗒按亮火机,又点了根烟叼上,随他们去了。

这样也好。

有的人永远年轻。

-

二零零九年五月十日星期天,郗白从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

生日和母亲节撞在一起,往年这两个日子他们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一起度过的,今年好像会非常不同了。他把花放在车篮里,骑着自行车沿着单行道一路滑过下坡路,风扬起了他的发梢,青叶与花朵的香气不止于他眼前,晴阳正好,夏天来了。

他捧着花上楼,拿钥匙打开家门。时隔这么久,他当然早已拿回了钥匙,只是父母要将手机还给他的时候,他摇头拒绝了。

初春那晚不顾一切的坦白就像一根倒刺,依旧横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事后他返校安安稳稳地上课,对此闭口不谈,父母也找不到机会跟他详聊似的,一直在用沉默和叹息抗议。勉强维系的平和里,哪一边都不愿意退让半步。那就等吧。郗白无所谓,等待就是他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郗爸爸坐在阳台边看书,听见动静抬眼望向他,看见他手中的花,自然软下了神色。

&ldo;你妈回学校有点事,晚点回来吃饭。&rdo;

&ldo;嗯。&rdo;

&ldo;你今天……没有别的安排吧?&rdo;

毕竟是生日啊。

郗白站在房间门口顿住了脚步。

&ldo;暂时还没有。&rdo;他坦然地回答。

暂时。

不等郗爸爸分析他用词的用意,郗白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就是今天了。

他在揪心,平静,委屈,坦然中反复滚过了几十个来回,终于等来了这天。他不知道男朋友会怎么赴约,他不知道他会在几点,在何处,以什么方式来帮他庆生,但是他也要等,满怀期许地等。

他知道的其实很少,但好在都是好消息。施钧洋会时不时来找他,跟他说祁川又赢下了什么精彩的比赛,跟他说他的队伍拿到了世界赛的参赛权,跟他说不巧的是今天他也有比赛,但是祁川说了,他一定会回来。

郗白坐在转椅上转了四圈,光晕在眼前走过,四季也就是这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又是夏天,雨季还未到来,他已经开始想念那种雨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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