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儇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嗯什么,接过碗筷坐好。小桌不大,俩人坐着实在是挤,杨儇伸筷夹菜,手背就碰到了成竹袖口,不知怎的手一抖,连菜都夹不稳了。成竹觉察到杨儇的异样,但没说话,埋头继续扒饭,还没扒两口呢,就见杨儇站了起来,将饭菜拨到碟子里——竟是端起来走到旁边去了。“你干嘛呢?”成竹放下筷子,“这桌子容不下你了?”“不是……”杨儇没敢抬头,“我、我怕你觉得别扭。”“我别扭什么?你这幅样子才是别扭!”成竹抬高了音调,“给我回来吃!”这话像是命令,成竹说完也有些后悔,毕竟对方是个县令,官阶上压自己一头呢。哪想杨儇还真的回来了,端着碟子重新坐下。他把嘴唇都咬白了,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幼时不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后来才知道,喜欢男人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我明白得太晚,已经成了笑柄,幸得读了几年书,秋闱得意,能逃到富阳做个县令,可这县令做的也不好。我明白的,世人不会坦然地接受我,我那日看见你独自用饭,就明白了。你救过我,我感激你,你若觉得我恶心……我亦不会有怨言。”“你是为这?”成竹突然长舒一口气,“我还当你生气了,在这儿闹别扭呢。”杨儇诧异地抬起头。“那什么——”成竹挠了挠发,“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我粗略一想,你既喜欢男人,就应该与女人家的心思差不多,这女人么,若是被扒光了换衣换药自然是不开心的,我猜你定是感到不悦,也不知如何同你解释。”杨儇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一时间哑口无言,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没有,没有不悦。”这话,倒有了别的味道。“行,既然都说开了,那就好好吃饭。”成竹重新拿起筷子,“我真的饿。”杨儇偏头看人扒饭,真是饿极了的样子,他顿了顿,“我虽是喜欢男人,但对你并无想法,你之前说做个酒肉之交,如今依然可以做得。”成竹的饭噎在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杨儇见了,给他倒了杯茶,又补充道:“你只需把我当个正常男人看待就行。”“我没有说你不正常。”成竹接过茶杯猛灌几口,“这种事情非常正常,京都遍地都是,就连我家殿下……”说到一半突然打住,杨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殿下?五殿下他……”“……就连我家殿下也常说,切勿以一概全。”成竹终于把饭咽了下去,艰难地说道:“总之,等到了京都,你便知道了。”从湖州出来又跑了五六日,直到出了杭州地界,成竹才敢用飞鸽传信,信送到府里已是隔日。褚元祯收到消息是在午后,他正垂眸给蔺宁剥核桃仁,听裘千虎读了信上的内容,抬起头来说道:“去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成竹带回来的这个人,多半不便露面。”裘千虎一愣,没听懂“不便露面”的意思。蔺宁接过话茬,“成竹在信中说此人甚为关键,却又没有言明身份,想来要么身份贵重,要么就是被人盯着,总之不便露面。”“懂了。”裘千虎恍然大悟。褚元祯将核桃仁放到蔺宁手里,又道:“成竹谨慎,估计会在进城之前弃车步行。裘千虎,你亲自跑一趟,驾车前去接应,守城的侍卫看到是我的车,必然不会严查,只有把人接进府里,此事才算真的稳妥。”“得嘞,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给您接回来!”裘千虎应下,转身出去了。蔺宁握着核桃仁出神,“成竹带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这般神秘。”“到时你就知道了。”褚元祯话锋一转,“不过,朝中半点儿动静也没有,只怕要出大事。”这一等就到了人定时分。按理,即便成竹带着杭州府知府回京,那也只是个四品地方官,哪里值得褚元祯费心思。但蔺宁执意要等,俩人就没有用饭,干巴巴地坐在厅里候着。等杨儇自报了家门,褚元祯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你便是富阳县县令?县令而已有什么不好明说的,竟让本宫与太傅等了这么久。”杨儇一听,赶紧跪下。成竹也跪下了,说道:“都怪属下思虑不周,此事并非杨大人之过,杨大人遭遇仇家追杀,名义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属下赶到时县令府正在办白事,当地人都以为杨大人已然身死。属下为保杨大人安危,这才没有明说,实乃属下之过,还请殿下责罚。”“子宁,先用饭吧。”蔺宁听完前因后果,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成竹,去通知小厨房,多加两道青菜。杨大人,一路进京辛苦了,不妨坐下来一同用饭,我尚有一些疑虑,还望杨大人不吝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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