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元祯这会儿也不装了,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与你谈话累得很,恕不远送。”“五弟啊五弟,这才是你该有的模样,先前你毕恭毕敬地自称‘臣弟’,人前人后一口一个‘陛下’叫着,朕差点以为你转性了。”褚元恕站起身来,又回头望了一眼,“你即便是条毒蛇,朕也摸到了你的七寸,毒性已祛,养你就是养着玩罢了。”褚元祯听了这话心里更烦,干脆两眼一闭,出声唤人——“成竹,送客。”褚元祯久久不回,蔺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想要出门。他如今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倘若有人走到跟前,他还是能看出一抹虚影的,那感觉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摘了眼镜,若用现代医学的原理解释,大致应是角膜受损或者某个地方积血所致,可惜这是古代,想要彻底恢复,只能一碗汤药接着一碗汤药地灌下去。蔺宁不喜欢喝药,方才裘千虎端了汤药进来,他把人打发后便将汤药倒在了花盆里,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摸索着从榻上下来,刚刚移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下一瞬褚元祯推门而入——“你怎么起来了?”“你怎么才回来?”蔺宁退到旁侧,“你们聊了什么?”“眼睛不好还爱乱窜。”褚元祯抓了他的手,“也不知道唤个人,裘千虎去哪儿了?”“我把他打发了,旁边有人守着,我总觉得不自在。”蔺宁嘟囔了一声,“和盯犯人似的。”“哦?你知道我为何让他盯着你?”褚元祯一眼就望见了花盆,“你今日喝药了吗?”“喝了。”蔺宁撒谎眼都不眨。褚元祯叹了口气,“你下次再倒药时,记得找个人从旁看着,你如今眼神不好,一碗药有大半碗都倒在了外面,可惜了我这个玫瑰紫釉的花盆。”蔺宁:“……”等汤药再次被端上来,蔺宁想躲也躲不掉了,整整一碗灌下去,褚元祯才放过他。“这药我尝过,是苦了一些。”褚元祯在他手心里放了一颗梅子,“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且忍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与褚元恕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蔺宁舌苔发苦,急于找件事情转移注意力。“我与他聊——”褚元祯顿了顿,忽而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提过的‘重建内阁’一说吗?”“重建内阁?”蔺宁皱了皱眉,这话他倒记得,当日褚元祯在太后宫中的一处废弃堂庑中寻到他,他为了拖延时间,绞尽脑汁地编出了这么个说法,历史书本里关于内阁的发展就是这么记载的,他也只是照本宣科地讲了出来,没想到竟被褚元祯记在了心里。“依我之见,此法值得一试。”褚元祯的手在蔺宁的腰上一掐,作势又要抱。“说正事呢。”蔺宁身子一晃,躲到一侧,“青天白日的,拿开你的狗爪子。”褚元祯也不恼,用“狗爪子”把他抱了起来,放到身后的木椅上,“你想什么呢,我不过是瞧着你没穿袜,光脚容易寒气入体,那些汤药就白喝了。”说罢蹲下身去,脱了他的木屐,拿过布袜给他套上。蔺宁晃着两条腿,“五皇子是个贤惠人儿。”“下聘吧,聘礼我给你备好。”褚元祯直起身子,“言归正传,方才说到了重建内阁,我确实觉得你说得法子可行,大洺不应是褚氏一族的大洺,权利也不应该握在一人手里。如果按照你设想的那样,提升内阁的话语权,让内阁担起监国扶政的大任,或可在一定程度上稀释皇权,只是这样,内阁的人选便要慎重了。”蔺宁琢磨着他说的话,“你为何突然提到这件事?难道你想……你想借此事对付褚元恕?”“不是对付。”褚元祯认真地说道:“这话还是你说的呢——‘要让内阁成为大洺的中枢核心,这样,即便掌权者行为荒谬不经,尚有内阁能扶大厦之将倾’。你说得很对,现在的中枢,是该有一个与皇权抗衡的力量了。”“你说得冠冕堂皇,我却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儿。”蔺宁眉头渐蹙,“你想做那个与皇权抗衡的力量?还是……干脆一步到位把皇权‘除掉’?”褚元祯有些惊讶,惊讶蔺宁轻易就看破了自己的意图,他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同你说过的,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前世,我死在了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如果按照前世的时间来计算,我的登基大典应是明年仲春的第一日,距今还有整整十月之久。所以,我便想着,或许不该这般便宜了褚元恕,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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