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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母亲一手搂过弟弟，一手搂过妹妹，问吴振庆：&ldo;小庆，又帮小嵩抬水来了？我们家可真亏了你，要不连水都吃不上了。我认你个干儿子吧，愿意不？&rdo;
吴振庆看看王小嵩，痛快地说：&ldo;愿意！&rdo;揭开锅盖看了看，又说：&ldo;水开了！&rdo;
于是王小嵩往锅里倒面糊，吴振庆用勺子搅……
十一
母亲慈祥地望着他们……
锅里冒泡儿的菜粥……
同一个时间，徐克正在菜店门前排队买菜，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插了队。
一名妇女冲他大喊：&ldo;哎，你这小孩儿，怎么在我旁边站着站着，就夹到前边去了？&rdo;
徐克说：&ldo;我是在这儿的嘛！&rdo;
妇女说：&ldo;不讲理！&rdo;说着侧过身让他看见自己袖子上用粉笔写的号。
徐克说：&ldo;我也有号啊！&rdo;也侧过身让对方看号。
妇女来气了：&ldo;我是三十一号，你怎么也是三十一号？肯定是你自己写的！&rdo;
徐克说：&ldo;不是！&rdo;
后面的几个人嚷起来：&ldo;这孩子是夹进来的，把他挤出去！&rdo;
&ldo;不许他买。都夹塞，排队的什么时候能买到？&rdo;
妇女身后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老者息事宁人地说：&ldo;算了算了，一个孩子，夹就夹了吧。孩子，你到我前边来吧！&rdo;
徐克乖乖站到了老者前边。
妇女回身对老者说：&ldo;不是我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您看我这购菜证上，三天没买到菜啦！又不给补……&rdo;
忽然传来卖菜人的声音：&ldo;别排了别排了，卖光了！&rdo;
排队的人们顿时乱了，都往前涌‐‐许多只手，伸向菜案，抓抢一些掉下的菜帮菜叶……
人们终于都散去了‐‐买到的一脸庆幸，没买到的表情怏怏……
有人问：&ldo;明天什么时候来菜？&rdo;
卖菜的说：&ldo;不知道。&rdo;
&ldo;那，究竟能不能来菜呢？&rdo;
&ldo;不知道。&rdo;
&ldo;说是每户每天三斤菜，可一个星期才来一两次菜，这购菜本不是等于白发么？&rdo;
卖菜的说：&ldo;不想要了？不想要给我！&rdo;
那人悻悻无言地走了……
一个抱着菜戴着眼镜的人掉了几根小青菜……
刚才说徐克夹塞那个妇女见了，上前捡起，转身便走……
有人告诉那个掉菜的男人：&ldo;掉菜了！&rdo;
他立刻回头寻找，仿佛掉的是钱包，或什么贵重之物。
告诉他的人指指那女人的背影‐‐她已匆匆走出了挺远。
他却不肯罢休，喊着追：&ldo;哎，那位女同志，等等，等等！&rdo;
那妇女反而走得更快了……
他又掉了一根菜，被一个孩子捡起来就跑……
他顿了下脚，继续追那妇女，终于追上。
妇女难为情地回头一看，居然认识：&ldo;哟，严科长，我……我不知道你喊的是我……&rdo;
那男人也极不好意思：&ldo;没什么没什么，你没买上？&rdo;
但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着妇女手中的那几棵小青菜……
妇女说：&ldo;可不没买上呗！您掉的吧？从背后我也没看出是您来，要是看出来，我捡了就给您了……&rdo;
&ldo;不不不，不是我掉的……今天天气，怪好的啊？&rdo;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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