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和芸娘垂手立于一侧,见柳繁音这般情形,对视一眼,正准备轻手轻脚地退下去,却见龄儿慌里慌张地从外头跑了进来,神色惶急。
&ldo;这成什么样子?&rdo;芸娘开口训斥道,姑娘这几日原本心烦,这小丫鬟还如此手忙脚乱,别说姑娘,她们看着都觉得心烦。
&ldo;回,回大娘,&rdo;龄儿跑得气喘吁吁,说起话来,亦是上气不接下气,&ldo;府外,府外来了个姑娘,说,说要,要见我们姑娘。&rdo;
&ldo;姑娘?&rdo;花娘觉得事情有些蹊跷,&ldo;什么姑娘?&rdo;
&ldo;据,据说是……&rdo;龄儿犹豫了一下,&ldo;百花楼的云扬姑娘。&rdo;
&ldo;什么?!&rdo;芸娘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出去,幸而有花娘在一旁扶了她一把。
柳繁音倏忽睁开双目,眸中一丝寒光闪过,冷声唤道:&ldo;龄儿过来。&rdo;
&ldo;是。&rdo;龄儿战战兢兢地走到柳繁音面前,不等柳繁音再发言相问,便一五一十回道,&ldo;原本是姑娘的好日子,不该将这些杂事回到姑娘面前的,可这位云扬姑娘已在门口了大半日,哄也无用,赶也无用,只一味哭着要求见姑娘;龄儿实在无法,这才……&rdo;
&ldo;让她过来吧。&rdo;柳繁音心头微微一动,不安之情涌上来,定了定心神,这便吩咐道。
&ldo;姑娘!&rdo;
&ldo;不用劳烦姑娘费心,我这就出去把云扬给带走!&rdo;
花娘和芸娘差点儿急了眼,梁玉书这些日子里醉心于欢场,同他交好的姑娘们里头,就有一个是云扬;此时云扬闯到柳府前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ldo;不必了。&rdo;柳繁音淡淡道,目光直直盯着门口,像是在思虑着些什么。
这目光很是灼灼,花娘和芸娘再不敢说些什么。
第九十八章
&ldo;奴家见过县主。&rdo;云扬一进房门,便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ldo;起吧。&rdo;柳繁音皱起眉来,这等行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ldo;奴家不敢。&rdo;云扬却是纹丝不动,连头都未曾敢抬。
柳繁音朝花娘和芸娘那里瞥了一眼,芸娘立马上前去扶云扬,连声道:&ldo;云扬,你这是做什么?&rdo;
云扬抬起头来,她生得好相貌,一双眼睛尤其得美,清亮透彻,仿若无暇的水晶,只是此时这双美目却失了往日神采,哭得红肿如同两只核桃。
&ldo;妈妈。&rdo;云扬万没想到,居然在柳府看到了百花楼和红袖轩的两个老鸨,一时间受到了惊吓,以为她在柳府门口磨了这半晌,她们已经得了消息前来捉她回去,立马以首触地,哭道:&ldo;求县主开恩,求县主听奴家说完!&rdo;
柳繁音见此,只觉得有些脑仁儿疼,朝龄儿抬了抬手,龄儿立马上前,扶了云扬,婉声道:&ldo;云扬姑娘莫怕,县主听着呢,姑娘有什么话可要说清楚了。&rdo;
云扬怯怯抬头,方才连磕头带着哭,她这会儿发丝凌乱,脸上妆容狼狈不堪,柳繁音皱着眉头,让她在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吩咐龄儿让小丫鬟们打水过来给云扬姑娘净面整妆。
这一番折腾下来,云扬好不容易才稳了情绪。
&ldo;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rdo;柳繁音淡淡道。
哪儿料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云扬,听到柳繁音的话,竟又要跪了下去,幸而花娘和芸娘见她情绪不对,就在她身侧一左一右地站着,这才及时地给扶住了。
柳繁音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无比,这个云扬,恐怕是个变数。
&ldo;县主恕罪,奴家,奴家……&rdo;云扬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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