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这么说的。”易渝摇手指:“谁是这公司的大老板?我啊!我不能白出这么多钱被你拿捏明白吧。”
“那你还不是被陶老师拿捏。”
“那没办法,谁让她是我最大的摇钱树呢。”易渝猝不及防问:“你因为陶老师辞职啊?”
“啊?”程巷下意识用拇指一摩食指:“啊。”
“理解,理解。”易渝:“毕竟那样的冰山太难撬动对吧?成天面对着她,憋得慌。”
程巷微垂着眼。
要真是完全撬不动也好了。
最怕是现在这样。
她作为另一个人,既怕陶天然对她没感觉,更怕陶天然对她有感觉。
那日灯光昏暝的书房,她凑近陶天然,昏黄摇曳的落地灯,似摇摆不定的记忆,光影落在陶天然微微凸起的唇珠上。
程巷滚了滚咽喉,跟易渝说:“总之,我要辞职。”
“这样吧。”易渝给她出了个主意:“我最近在考察人造石,它们的工厂在鬼笑山。你先去驻扎一段时间,把这季度的设计做完。”
“你是喜欢珠宝设计的吧?”易渝问:“就这么走了,从没赢过陶天然一次,甘心么?”
程巷抿唇。
想起自己高三时趴在陶天然课桌,笑着眼下堆出两条细细卧蚕:“以后咱俩得奖的海报,说不定还能挂一并排呢。嘿,带不带劲?”
那时候她毫不怀疑陶天然作为珠宝设计师的光明未来。
而她曾经多想当个了不起的漫画家啊。
后来。
后来临近毕业,一次次投出的稿件被拒。她找了一份找工作,每日奔波于公交地铁。
她跟秦子荞说:“我这是遭到了社会的毒打,没那么多时间画漫画了,没办法的事。”
再过一段时间后,无论秦子荞还是其他人问起:“你还喜欢画漫画吗?”
她的眼神总有闪躲。
每天下班后她仍然躲在出租屋画漫画,但那好像只是出于习惯的本能。她还喜欢画漫画吗?老实说,连她都不确定了。
她心里未尝没有想过,其实“生活”只是她的挡箭牌。
如果没有“生活”这一现实问题挡在她眼前,她是否会被迫更直接而鲜血淋漓的承认——她就是没天赋,就是画不好漫画?
这时她掀起睫毛问易渝:“你觉得我喜欢珠宝设计吗?”
“你当然喜欢啊!”易渝一拍桌:“你缺钱吗?你不缺啊!你不缺钱还来上班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是一种格外傻缺的精神……啊不是。”
她修正了自己的说法:“是一种真正热爱珠宝设计的精神。这种热爱多宝贵啊,对吧?”
程巷笑笑:“嗯。”
她接受了易渝的提议。
“得嘞。”易渝朝她挥手:“那你收拾收拾进山去吧。哦对了,我这是替想离职的你排忧解难,不算正常出差派驻,每天的出差补贴是没有的哈。”
程巷:!!!
还是资本家黑啊!哪有不黑心的资本家呢?
难怪易渝老“三万”“三万”的,公司还能赚着钱。
程巷回到自己工位。本想着这次离职,总不至于像她上次在游戏公司离职那样,拎个美团外卖的黄色纺织袋里面装满没用完的抽纸,她横竖得找个纸箱,实在没有找顺丰小哥买一个也行!
她现在也软缎衬衫配阔腿西裤了对吧,也卷发红唇配细高跟鞋了对吧,她横竖得把离职的纸箱里装满各种精致的小玩意,云淡风轻将工牌摘下放到办公桌,巧笑嫣然对身旁同事笑道:“姐们儿后会有期啦!”
也许陶天然会走出自己的私人办公室??x?。
陶天然一定穿一件笔挺衬衫,袖口往上叠两叠,露出一截瘦到清矍的手腕,上面有淡淡好看的青色经脉。
陶天然会倚在素黑的金属门框上,眼神看向她,穿透一众送别的同事。
她的那句话,在陶天然心里掀起什么风浪了?
从陶天然目送她离开的反应里,能看出来吗?
可程巷不想看了。
这一次她不想回头,她一次也不会回头,捧着纸箱像小时候看过的TVB港剧丽人一样,踩着高跟鞋走得那叫一风生水起,把陶天然看过来的眼神抛在身后。
哎,想象,都是想象。
事实上哪有这么酷。因为根本不是正式离职,程巷也没收拾东西什么的,拎着自己手袋悄悄就溜了。
走之前望一眼陶天然的办公室,百叶帘半闭着,依稀能望见陶天然端坐的侧影,黑长直发顺着侧颊垂下,正同她的助理讲话。
程巷猜不到,等她下班、看见自己空着的工位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曾经小巷突然消失了,陶天然是无动于衷……的吧?
也许等到一年、两年、三年,陶天然会突然有一瞬想起:那个曾经总是围着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女孩子,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
那一瞬也许她正在街边买一杯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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