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向软弱的王贵,这次却特别嘴硬,铁了心的要休了韦氏,怎么也不肯松口。三兄弟气愤之下,力道不免大了几分。却没想到,闹出了人命。一时间,又后悔又害怕。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想到这里,三兄弟默默交换了下目光,都忍不住想到了逃跑。
韦老二主意最多,这个时候就站了出来,摸了摸小外甥的头,故作安抚的说:&ldo;我们打的也不是很重,你爹哪那么容易死,多半是这乡下的大夫医术不好。这样吧,二舅现在就去城里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爹看病,他一定会没事的。&rdo;
大虎小虎听了这话,顿时目露希翼,半信半疑的问:&ldo;真的吗?爹爹会没事吗?&rdo;
韦老二心虚,不敢跟孩子对视,目光躲闪的敷衍:&ldo;肯定会没事的,二舅还能骗你?我现在就去请大夫,免得耽搁了你爹的病。&rdo;说着便要走。
韦家老大和老三,都是知道老二为人的。
他哪有那么好心,花钱帮别人请大夫。当下就猜到,这是想开溜。忙跟着说:&ldo;老二,我们跟你一块去。&rdo;说着兄弟三人,急急的夺门而出。
请个大夫,哪用的着三个人一起去?
王婆子立刻起了疑心,忙厉声大喝:&ldo;你们去哪里?杀了人还想逃跑吗?&rdo;
韦家三兄弟见谎话被拆穿,也不辩解,拔腿就跑。
王婆子大急,连忙追了出去。却见顾山刚好从外面进来。
王婆子大叫:&ldo;大山,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rdo;
顾山之前已经听画眉讲过舅舅被打的事,此时听了母亲的话,便没有犹豫。往院门口一站,来一个挡一个。
他长的高大,动作敏捷,力气也大,就跟堵墙似的,韦氏三兄弟怎么也穿不过去,忍不住大怒。
&ldo;小兔崽子,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rdo;韦家老三气急的骂。
韦家老二则直接从院角捞起一把大铁锹,恶狠狠的朝顾山打去。但顾山反映快,身子一偏,铁锹便打在了旁边的院墙上。
趁着韦家老二没回过神来,顾山又抬腿一踹,直接将人踹倒在了地上。
老大老三见老二吃瘪,也开始不客气,一人寻了扁担,一人寻了铁铲,全都恶狠狠的朝着顾山打去。
两人一左一右,顾山避无可避。从屋里出来的苏婉瞧见这一幕,吓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大叫:&ldo;顾山,小心!&rdo;
却见顾山一手握住扁担,一手握住铁铲柄,而后同时用力一推,逼得两人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了地上。
王婆子见他们落了下风,又急忙大叫:&ldo;顾山,你舅舅不行了,把他们捆起来见官。&rdo;
顾山一愣,一时都没明白,&ldo;不行了&rdo;是什么意思。但母亲说捆起来,自是有愿因的。便又疾步冲过去,将还没来得及爬起的三人拎起,叠罗汉似的压在一处,而后用脚踩着最上面的一个,以防他们挣扎逃脱。
王婆子找来麻绳,和刘婆子、周旺三人一起,将三兄弟捆了个结实。
韦氏瞧兄弟们被擒,焦急不已,想过来帮忙,谁知也被按住捆了起来。
眼看四兄妹全部拿下,王婆子松了口气,叫周旺和刘婆子在院中看着,自己则带着顾山,去和王贵做最后的告别。
顾山这才得知,舅舅就要不久于人世,一时震惊无比。
床上的王贵脸色越来越难看,意识却是清晰的。
大夫的话,他都听见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命丧于几个大舅子的手中,王贵既恨又愤,却没有任何办法。好在外面的动静,他也听见了,知道姐姐会为自己报仇,心中稍感安慰。
这个时候,王婆子走到床边,握着王贵的手,哽咽说:&ldo;二贵,大山来了。&rdo;
顾山愣愣的看着鼻青脸肿,又奄奄一息的王贵,忍不住问:&ldo;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救治了吗?&rdo;
王子婆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用帕子捂着嘴,压抑着说:&ldo;大夫说……你舅舅的脾脏破了,最多……只能熬到晚上。&rdo;
一旁的大虎小虎又是一阵大哭,扑在王贵的身上害怕的说:&ldo;爹爹不要死,我们怕……&rdo;
王婆子眼泪流的更凶,却见这时,王贵吃力的睁开眼,看向顾山。
&ldo;大……山……&rdo;
顾山忙走近,附身说:&ldo;舅舅,我在。&rdo;
王贵抬起一只手,指向大虎小虎,痛苦的说:&ldo;拜托……你,帮……我……照顾……他们……&rdo;
顾山点头,没有犹豫的说:&ldo;舅舅放心,从今往后,大虎小虎就是我亲弟弟。&rdo;
王贵知他重承诺,松了口气。又转头对大虎小虎说:&ldo;孩子……以后……要……听……表哥……和……大姑……的话,别……调皮……&rdo;
两小孩早已哭成了泪人,低不成声的说:&ldo;爹爹,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们以后一定不调皮,不惹你生气了,你好好的好不好!&rdo;
看着两孩子伤心的样子,王贵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又何尝想要离开?奈何命数如此,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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