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又有多心狠,看着生母决绝至此,都不肯松口。
萧沉璧紧紧回抱母亲,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安放之地。
至少还有阿娘。
这世上没有比她们血脉更亲密的人了。
即便天各一方,即便各自为难,她们始终在为对方拼尽全力。
阿娘刚刚醒来,身子还弱,之后,萧沉璧为她掖好被角,方才踏着沉寂夜色离去。
今日会盟不过是牛刀小试,十日后她若是不降,才是真正的生死考验。
萧沉璧站在廊下,静静站立了许久。
赵翼看着她沉默的侧影,只觉心疼难当,解开披风为她披上:“……郡主,少主已彻底疯魔,竟以屠城威胁,若真城破,您与夫人恐怕都难逃一劫,不如,让末将送您二位离开吧,做个富贵闲人,再不必理会这烂摊子。”
萧沉璧缓缓摇头,目光沉静却坚毅:“不,这里是我的家。纵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何况,阿弟今日能屠一城,来日便能屠一州。他绝非明主,我既曾受万民奉养,岂能在百姓危难之际,弃他们于不顾?”
赵翼顿觉惭愧,肃然道:“是末将短视了,无论郡主作何抉择,末将誓死相随!”
萧沉璧望向远处沉寂的相州城郭,却轻轻摇头:“阿弟的眼中钉是我。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自会设法了断,想尽办法保住全城的命。”
“郡主!”
“不必再说。”她语气决然,不容置疑。
——
自漳水会盟,萧怀谏从幕后走向台前,手段之狠辣果决,震惊四方。
细想之下,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有那般惊才绝艳的阿姊,多年耳濡目染,又岂会是庸碌之辈?
萧怀谏很快昭告天下,扬言要攻打相州,若是不降,便要屠城。其手段之酷烈,较之其姊,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州军民一时人心惶惶。
萧沉璧亲登城楼,鼓舞士气,方才暂时压下动荡。
一万对十万,胜算微茫。若想破局,唯有借兵。
可向谁借?谁肯借?纵借得,若引狼入室、反噬魏博,又当如何?
萧沉璧心绪千回百转,彻夜难眠。
次日,回纥竟遣使而来。
回纥与相州积怨已久,此时前来,绝非善意。
萧沉璧敛容接见,岂料,那回纥使者并没倨傲相逼,反而恭敬呈上一卷以金泥火漆封住的婚书——
原来萧沉璧在长安的事情广为流传,竟然也传到了回纥。
与她杀伐果决的凌厉手段一同远扬的,还有她那令人倾倒的容色,姿容绝世,宛若天人。
回纥可汗得知他们姐弟反目,承诺若萧沉璧愿下嫁,便即刻出兵七万,助她重返魏博,夺回权柄。
萧沉璧握着那纸轻飘飘的婚书,顿觉重逾千钧。
与此同时,李修白虽放了萧沉璧走,却早在魏博和相州安插眼线。
魏博与相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被源源不断快马加鞭送至长安,呈于李修白案头。
这日,李修白阅罢密报,面色沉郁,指尖按在纸面上,久久未语。
郑怀瑾正好在,见状讶异:“怎么?莫非萧沉璧出事了?”
“并非。”
“那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李修白默然不语。郑怀瑾索性抢过密报,快速扫过,读到漳水会盟,姐弟反目之时不由连连咋舌,唏嘘不已。
他虽不喜萧沉璧狡猾,却更鄙夷那躲在幕后、算计亲姊的所谓少主。
再看李修白神色,他恍然大悟:“你这是心疼她了?心疼她被至亲之人如此蒙骗算计?”
李修白没言语,只是忽然想起昔日萧沉璧提及幼弟时那不自觉扬起的下颌与眼底流转的熠熠光彩。
她说她阿弟虽然病弱,却很上进。
还说,大权固然重要,但为了阿弟,她甘愿以身涉险。
如今事情逆转,她拼尽性命保全的人,竟是伤她最深的人。此刻的她,该是何等痛彻心扉?
李修白指尖微动,郑怀瑾知他心思,忙道:“没死没死!你这夫人命硬得很,好生生脱身了!”
“我猜到了。”李修白语气淡漠,“若连这等场面都应付不了,她也不是萧沉璧了。”
郑怀瑾撇撇嘴:“是是是,她最是厉害,否则也不能接连杀你四次了?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从你口中说出,难道是什么光彩事不成?”
“我说过,她并非无情之人。”
李修白想起那棋子,乜他一眼,抬手拿起第二封密报,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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