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甚至没有心情和奥古斯斗嘴,吃晚饭时也心不在焉,像只阴沉的蝙蝠缩在角落,唯有听见母亲唤自己名字时,他的眼里才会亮起一丝光亮。
&esp;&esp;奥比尔夫人摘下一朵花放在自己鬓间,笑着看向奥修:“我美不美?”
&esp;&esp;“美。”奥修低垂着眼帘,伸手为母亲撩起落下的碎发。
&esp;&esp;在手离开的那一刻,奥比尔夫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那宽大的手掌陷入了回忆:“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用那只小手摸摸我的脸,说以后要长得和我一样漂亮。”
&esp;&esp;她弯了弯暗红色眼睛,仰头望向奥修,笑道:“小时候的梦想都实现了吗?”
&esp;&esp;奥修自嘲地笑出了声,明明真正答案她们都心知肚明,却还要在此刻虚伪的回答:“是的,母亲。”
&esp;&esp;他仿佛囚笼里认命的野兽,知道自己无法挣脱囚笼,最终带着一身血淋淋的伤口顺从了驯兽师给予的鞭子与奖励,俯身抱住了母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回答:“都实现了呢。”
&esp;&esp;他的声音很温柔,可脸上,却是几近麻木的冷漠。
&esp;&esp;他知道母亲想听什么,哪怕那只是谎言,可血族本来就是习惯生活在谎言中的种族,他们对情人说谎,对同族说谎,甚至会对自己说谎。
&esp;&esp;当他闯入那间本该上锁的房间,看见父母与他们各自的情人□□时,他说服了自己,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将它深埋心底,没有表现分毫。
&esp;&esp;于是父母仍是恩爱的夫妻,成年人的肮脏仍离他很远。
&esp;&esp;只是那时,他还有哥哥会温柔地抱着他,对他说:“没关系,我在这里。”
&esp;&esp;可现在,他连母亲施舍的那点爱都即将失去。
&esp;&esp;奥比尔夫人却满足地闭上眼,喃喃道:“是吗……那就太好了……”
&esp;&esp;她靠着奥修,呼吸平稳,再次陷入甜美的梦境。
&esp;&esp;奥修将母亲抱回房间,为母亲盖好被子,在他离开房间后,奥古斯进来了。
&esp;&esp;“你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看我呢?”刚刚还陷入熟睡的奥比尔夫人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不见半点困倦。
&esp;&esp;奥古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您希望是哪一个?”
&esp;&esp;于是奥比尔夫人笑着朝奥古斯伸出双手。
&esp;&esp;一个短暂的拥抱,就是他们母子之间唯一的温情。
&esp;&esp;拥抱时,奥比尔夫人在奥古斯耳边轻轻道:“你能保护他吗?”
&esp;&esp;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esp;&esp;可接下来,是莱塔公爵的时间。
&esp;&esp;莱塔公爵松开了这个拥抱。
&esp;&esp;奥比尔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叹了口气。
&esp;&esp;他们没有谈很久,因为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esp;&esp;奥古斯要离开了,奥比尔夫人却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esp;&esp;奥古斯顺从的弯下腰。
&esp;&esp;奥比尔夫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奥古斯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我以为您……”
&esp;&esp;——那么爱奥修,会不忍他计划的那些事情。
&esp;&esp;可事实证明,奥比尔夫人比奥古斯想象中还要薄情。
&esp;&esp;或者说,当她以前任族长妻子的身份自居时,就不再是那个温柔的母亲。
&esp;&esp;奥比尔夫人摇摇头,理所当然道:“既然要利用,那当然是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奥修的死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为血族带来什么。”
&esp;&esp;“血族的荣光高于一切。”
&esp;&esp;她说这话时语气依然温柔,但温柔之下,却是足以刺痛人的冷漠。
&esp;&esp;“咯。”
&esp;&esp;门外一声轻微的细响让他们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
&esp;&esp;奥修皱着眉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壶热茶和一碟方糖。
&esp;&esp;“真不明白,放那么多糖有什么好喝的。”他无视奥古斯抱怨道,似乎并没有听见刚刚奥比尔夫人说的那些话。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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