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止下次。”李絮尚且有这点判断力,“他不甘心,还会再来找我理论。”
言漱礼定定看了她几秒,平静道,“不会。”
“这么笃定?”李絮挑了挑眉。
言漱礼眼底幽幽,犹如夤夜的海,翻滚晦暗不明情绪,“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这话说得太暧昧了。
很难不令人误解。
李絮恍惚感到自己浸入了一场暗涌的潮汐,心脏不自觉漏跳一拍。
“我之前翻国内新闻,常常会看到普德集团的消息,你们每一年都会在公益慈善方面投入很多资金人力。”她假模假样勉强笑了笑,“我是不是也幸运地,受到这种类似的眷顾了?”
“资本逐利。”
言漱礼声线很低,在静谧而开阔的环境底下,那种沙哑的颗粒感被放大得更加明显。
他淡声纠正她,“慈善是生意场最柔软的切口。企业设立公益基金会,一是为了享受政策优惠,助力资本增长和商业发展,二是为了提升社会形象和荣誉,以便更长远、更可持续地进行收割。投入慈善,永远不会是纯粹地为了慈善本身。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伪饰而已。”
“那你呢。”李絮声音好轻,心照不宣地问,“言漱礼,你是为了什么。”
言漱礼久久注视她。
审慎地、探究地、宽容地。
没有以言语作答。
月光隐没。
南方海岛悬浮在一片黑暗的漩涡里。
雨落得铺张而不虚伪,像无数只巨型的手齐齐张开,将云朵暴力地摁入海水。
言漱礼身份贵重,又好清静,没有像其他年轻小辈那样住在飘飘荡荡的水屋,反而被单独安排在南岸房型稀缺的独栋别墅里。
他的房间掩于椰林树影之间,被绿意与雨水层层叠叠包裹起来,犹如一枚极具安全感的、发光的茧。
回来的路上,言漱礼被撇到了一点点雨,李絮被他护得严实,半点没被淋到。
她所有行李衣物都放在昨晚住的水屋里。路不近,怕途中撞见陈彧,又怕他蹲守在她房间门口,所以没有过去拿。淋浴出来,她长发微湿,只裹着一件单薄浴袍。
柑橘色的灯光昏暗。
言漱礼一身清凉水汽,裹着比她大几个尺寸的同款浴袍,微微低头站于落地窗边,正端详着手中不知什么东西。
听闻身后动静,他转过身,背着滂沱夜雨,静静望入她眼睛,“过来。”
李絮倚在门边,踟蹰片刻,才提步向他走去。
“这是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从他手中到自己手中的一个小小方形漆器盒。
金箔雕花,宝石镶嵌,应是一件精巧贵气的古董艺术品。
推开卡扣一瞧。
里面流光溢彩,赫然是一对昂贵华美的蓝钻耳坠。
静静躺于丝绒里的稀有蓝钻,无瑕艳彩,水滴形明亮式切割,饱和度与净度都堪称顶级。纵是李絮这种没经手过多少好东西的人,也一眼可知,这是收藏品级别的彩宝。
面对她明显的错愕,言漱礼格外平静地解释,“这是肖像画的回礼。”
今早在餐厅遇见,他碰了碰她空荡荡的耳垂,特意问她怎么没戴耳饰。大约那时候,他就已经想把口袋里的耳坠送给她。艳彩蓝钻,与她的淡蓝礼服也很相称。
可惜她嫌首饰累赘。
他便也没有不解风情地即刻拿出来。
李絮难掩讶异,因为太过突然,没能很快消化这个意外,“…为什么给我送这个?”
“之前不是丢了一只吗。”言漱礼轻描淡写,“之后就再没见过你戴耳饰。”
——指的是他们一起去跑马地附近那家诚记吃宵夜那次。
从停车场途径尚闳中学,再到商业街的短短一段路,李絮遗失了自己新买的一只耳坠。
当时她开玩笑似的,希望自己可以失而复得。
漫不经心低头寻觅了一路,遭了骤雨,也没有寻回来。
于是迟了一段时日,言漱礼便以数百数千倍昂贵的替代品祝她,“失而复得。”
李絮眼底掠过怔愣,久久哑然,“…我买的那对,是过季促销的打折货,满打满算都用不了五位数。你送的这对,恐怕得在后面再加三四个零,在拍卖会才能见到成色这么惊艳的蓝钻。”
“正好陪合作方去了一趟亚港的慈善晚宴。”言漱礼不以为意,“什么都不拍,太不礼貌。”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算什么。”李絮扯过他手腕,试图将东西还回去,“但对我而言,这实在太过贵重了。我没有理由收下。”
言漱礼没有收。
“你送的礼物,我不怎么满意。我送的礼物,你也不怎么满意。”他语调淡淡,“扯平了。”
这人真是天生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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