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问,我便掩了他的嘴:&ldo;想想云真。这次你不要多事。&rdo;
云真,果然是他的软肋。
畹华僵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一步。
我去给父亲请罪磕头。跪着低着头,说道:&ldo;父亲,我知道错了,如今容易已经去了,只留下盈盈一个,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她陪我上京去吧!&rdo;
父亲余怒未消:&ldo;你闹出这么一出荒唐事,还指望晋王府要你?&rdo;
我低着头,好言好语说道:&ldo;晋王府那边女儿会自己去赔罪的,绝不叫父亲为难。&rdo;
父亲沉默良久,摆足了架子,终是挥手说道:&ldo;走吧!走吧!&rdo;
我果真去给晋王府的人告罪。他们不过是要带我回去,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便劝了我几句,就罢休了,择定明日上路。
当夜,我回到四房那三间屋子里。
幽幽长夜,我似乎再次听见四婶的琵琶声,听见智心悠悠扬扬的唱歌声。
我和盈盈,一人一只火炬,点燃了那三间半的屋子。
火光通明,烧得半边天都红了。
大火之中,我烧掉的,不仅是那三间半的屋子,更有我的少女时光,和一切有关崔氏九女的记忆。
【人生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
第66章
裕和二十七年,正月十五日
这是潘茂端第一次在秣陵城过年,时逢上元节,他与几个世交子弟在秣陵城有名的酒楼天禄楼上饮酒观灯,琳琅环翠,美人酥手,其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潘茂端酒酣耳热,趁兴以玉箸为器,击杯唱起歌来。
他唱前人旧词,词上云:&ldo;爱元宵风光,月色婵娟,灯火辉煌。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rdo;
满座皆叫起好来。
唯有一人独坐在阑珊之处,一手执盏,一手搭在阑干上,食指上勾着一枚玉佩,正盯着那枚玉佩出神。
潘茂端喝得熏熏然,摇摇晃晃地穿过众人走到他面前,满打一个酒嗝,含糊不清间笑道:&ldo;公坚兄,大好佳节,为何独自闷闷不乐?&rdo;
他挨着石屹坐了,搂了他的肩,风流一笑,嚷道:&ldo;是嫌酒菜不合口,还是嫌这儿的美人不够俏?&rdo;
石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飞快地收了那枚玉佩,将潘茂端搭在他肩上的手扒拉下来,指了热闹处笑了起来:&ldo;他们那边击鼓传花,输的人喝一大海的酒,再说一个笑话,你不同他们玩,反来闹我做什么?&rdo;
潘茂端笑道:&ldo;我岂是那般无情无义的?瞧着你不开心,单撇了你,自己玩去?&rdo;
一个伎子端了两杯酒来,风情万种在他二人面前跪坐了,先端起一杯递给潘茂端,盈盈地笑道:&ldo;潘公子,难得正月瞧见你,真是稀罕的贵客!请满饮了奴妾的这一杯,以祝雅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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