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二
星期天,在劳动公园的椅子上,我和夏茜相谈甚欢。“你拍子打得太好了,教教我吧。”我恳求道。
“指挥时两手上不超过肩,下不低过腰。”?我站在她对面,按她的要求,抬起两只手。“右手高于左手一些,大臂带动小臂,通过手腕连接,手型就是钢琴手型。”我不解地问:“什么是钢琴手型?”夏茜做出了弹钢琴的样子。“我明白了。”也做出了要弹钢琴的样子。“两脚不动,一前一后,不要并拢,那样站不稳,也不要丁字步,大概相隔一脚宽。”我按她的要求站好了姿势。“指挥前双手自然垂直于两脚侧,目光一直要正视合唱队员。”最后一个结束音时,把五指收回呈半握拳状。?夏茜给我做起了示范,她的身姿优美,深深地吸引着我。“打拍时两手不要交叉,也不要碰到一块。始终打在同一平面。”夏茜又做了示范动作。“右手是指挥的灵魂,控制速度、节奏。左手是音乐的表情变化。
“《东方红》和《大海航行靠舵手》是四二拍,你就用右手食指划八字;《新年好》是四三拍,你就用右手食指划三角;《国际歌》是四四拍,你就用右手食指划向下的箭头‘↓’,注意要倒下笔,划完竖后,要从右向左划箭头,然后再从左向右划箭头,最后一拍就是向上扬,扬到竖的起点,再进行下一个循环。”不知不觉天黑了,我说,“我送你回家”,夏茜点头同意。到了她家门口,我们依依不舍地分了手,并约好下个星期天见。
我那时住在学校教工宿舍。在团委工作就相当于现在的学生辅导员:早晨跟学生上操;中午到食堂维护秩序;晚上检查熄灯情况。每天是开不完的会,干不完的事。这个星期过得特别慢,我急切地盼着快到周末。
星期天早八点一过,我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夏茜家,她一个人在家。但映入眼帘的夏茜,和上个星期的夏茜判若两人。她烫了一个爆炸式头发,乍一看,就像电影中的女特务。“不好看!不好看!太妖艳了。”我连连摆手说。“老土帽,你知道啥,这是现在流行发式。”看见她资产阶级小姐的打扮,顿觉和我这个无产阶级政工干部格格不入。一种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我不说话了,采取无声抗议,就这样我俩静默好长时间。最后,她提议,去商店,她要给家人包饺子。我默默地跟着她,来到工人村商店。路上遇到好多熟人,他们似乎都惊讶地看着我,好像说,和妖艳的女人一块走,这还是艰苦朴素的杨庆柏吗。夏茜买了肉馅,我买了一把韭菜,就回到她家包饺子,我和馅不会,擀皮不会,包饺子更不会,都是她手把手的教我……。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悄然来临,我满心欢喜地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前往夏茜家。然而,当我踏进她家门槛的那一刻,却发现屋里只有夏茜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只见她那原本柔顺的长发此刻竟然被烫成了爆炸式,这让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快。我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我的不满:“你怎么还烫头呢?”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夏茜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反应,她瞪大了眼睛,同样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就烫,不用你管!”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倔强和抵触。
我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脱口而出:“再烫就黄!”这句话一说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夏茜听到我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黄就黄!”说完,她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心情愈发沉重。原本期待的愉快星期天,此刻却因为这样一场争吵而变得如此糟糕。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夏茜家。
就这样,一段曾经美好而纯真的初恋,在这一瞬间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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