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再窝囊,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和老伴唯一的依靠和指望。孙子孙女更是她黯淡晚年里唯一的光亮。一夜之间,全没了!这种剜心剔肺的痛,让她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成田正雄则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他僵立在原地,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那根磨得发亮的拐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警察,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出这是个恶劣玩笑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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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勾沃他……杀了美和子……还有小翔……小葵?然后……自杀了?”他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
“是的,老先生。现场……非常惨烈。这是法医和鉴识课的最终报告。”警察递过来一份文件,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见多了生离死别,在这个诡异的时期,更是麻木了。
正雄颤抖着手接过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报告。他识字不多,但那几行冰冷的结论和现场照片的一角,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虽然现实中窝囊,但在他心中,儿子是继承了他“军人血脉”的!,
竟然用武士刀……砍死了自己的孙子孙女?还剖腹自尽?!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他成田家“荣耀”的最大玷污!
“不……不可能!我的儿子!我成田正雄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正雄突然像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浑浊的眼睛因为愤怒和一种崩塌的信仰而布满血丝。“是那些鬼!是东京城里那些该死的鬼怪!一定是它们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我的孙子孙女!!”他想到了最近报纸上铺天盖地的灵异事件报道。
警察皱了皱眉:“老先生,请您冷静。现场没有任何超自然迹象的证据。所有证据都指向您儿子自身的精神问题。
请节哀顺变。”他例行公事地交代了后续认领尸体和办理手续的事宜,便匆匆离开了。这个压抑破败的小屋和这对悲痛欲绝又有些“胡搅蛮缠”的老人,让他只想尽快逃离。
警察的离开,带走了最后一丝“官方”的气息,也彻底抽走了和子老太太强撑着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哭声凄厉绝望,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目睹血脉断绝的无尽悲凉。
成田正雄没有去扶老伴。他拄着拐杖,僵硬地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破败的团地景象。
儿子的死讯像一把重锤,将他心中最后一点支撑——那点关于“军人血脉”、“家族荣耀”的可怜幻想——砸得粉碎。随之而来的,是更冰冷、更现实的恐惧:钱!
儿子勾沃,虽然无能,但却是他们老两口唯一的经济来源!勾沃那点微薄的薪水,扣除自己小家的开销后,每个月还能勉强挤出5000日元寄给他们,加上他们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国民年金(养老金),才能在这破旧的团地苟延残喘。现在,儿子死了,一家死绝了!那点微薄的供养,彻底断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成田正雄和老伴来说,是地狱的延续。
首先是处理儿子的后事。认领四具血肉模糊、死状凄惨的尸体,那场景成了老两口余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简单的火化、丧葬费用,几乎掏空了老两口本就少得可怜的积蓄。没有体面的葬礼,没有亲友的吊唁,他们本就没什么亲友,儿子一家死后更成了不祥之人,只有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抱着四个冰冷的骨灰盒,在廉价殡仪馆的角落里无声垂泪。
然后,是生存的绝境。
儿子的供养断了。他们自己的国民年金,加起来每月不到五千日元。这在物价高昂的日本,尤其是在东京周边,简直是杯水车薪。房租、水电煤气、最基本的生活费、还有两人常年需要服用的慢性病药物……每一项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饭桌上的食物迅速变得简单而匮乏。白米饭配一点咸菜,清汤寡水的蔬菜汤,偶尔买一点最便宜的鱼肉碎末……肉和水果成了奢侈品。
和子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营养跟不上,迅速消瘦下去,咳嗽也日益严重,夜里常常咳得喘不过气。正雄的腰腿痛也更加剧烈,但昂贵的止痛药早已停掉,只能强忍着。
积蓄很快见底。他们开始变卖家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正雄珍藏了几十年、象征着他“军旅生涯”的一块旧怀表;和子出嫁时母亲给的一个小首饰盒;家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换来的钱,也只是苟延残喘几天。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一天清晨,看着老伴因为饥饿和病痛蜷缩在薄被里瑟瑟发抖,成田正雄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光芒。他还有身份!他还有“资格”!他是关东军的退伍军人!不,是“帝国军人”!国家不能不管他!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穿上那件洗得发白、却浆洗得异常挺括的旧式衬衫,仔细梳理了稀疏的白发,拄着拐杖,挺直了佝偻的腰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属于“老兵”的尊严,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地走向埼玉县地方政府的大楼——厚生劳动省下属的福祉事务所。
大楼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行色匆匆,脸上带着都市人特有的冷漠和疲惫。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正雄的出现,像一块不合时宜的旧抹布,被淹没在现代化的办公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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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排了很久的队,才在一个狭窄的窗口前坐下。窗口后面是一个年轻的女职员,妆容精致,面无表情。
“您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公式化的声音。
“我……我是成田正雄。”正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有力,“我要求见你们的长官!我是退伍军人!
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的参谋军官!我儿子死了,我和老伴生活困难,国家必须给我们抚恤!给我们保障!”
他特意加重了“关东军参谋军官”几个字,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女职员,试图从中看到一丝他期待的敬畏或重视。
女职员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抬起眼皮,快速而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老糊涂的疯子。
关东军?那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还参谋军官?她入职培训可没学过怎么处理这种“历史遗留问题”。
“老先生,退伍军人的相关优抚政策,需要您提供正式的退伍证明文件,以及您服役部队的详细资料,经过核实后,才能按规定处理。您带相关证件了吗?”她的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证件?正雄愣住了。当年战败,他仓皇逃命,混在伤兵里回国,哪有什么正式的退伍证明?那些能证明他“身份”的文件,在战后的清算和隐姓埋名中,早就被他亲手销毁或遗失了。他只有记忆,只有那张模糊的照片,只有他心中那份固执的“荣耀”。
“我……我没有证件!但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成田正雄!关东军参谋部作战课的!昭和XX年在满洲服役!”正雄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拔高,引得旁边几个等待办事的人侧目。
女职员皱了皱眉:“老先生,没有有效的证明文件,我们无法核实您的身份和服役经历,也就无法为您办理任何退伍军人相关的福利。您的情况,如果生活困难,可以申请‘生活保护’(低保),但需要严格的资产审查和收入证明……”
“八嘎!”正雄被女职员那公事公办、甚至带着轻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猛地用拐杖重重地顿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冲上头顶!想当年,他在“满洲”,一个小小的满洲国官吏见到他都要点头哈腰!如今,他一个“帝国军官”,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如此怠慢!
“混账!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为天皇陛下流过血的帝国军人!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孙女……都死了!国家就这样对待它的功臣吗?!你们这些官僚!蛀虫!!”
他激动地挥舞着拐杖,唾沫横飞,苍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涨红,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绝望的火焰。他仿佛要用这最后的咆哮,唤醒这个早已将他遗忘、也早已抛弃了他所信仰的一切的国家。
保安迅速围了过来。
“老先生,请您冷静!不要扰乱办公秩序!”女职员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带着警告的意味。她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铃。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家没了!国家不管我!你们不管我!你们想让我和老伴饿死冻死吗?!这就是你们对待老兵的态度吗?!回答我!!”
正雄的咆哮变成了凄厉的控诉,充满了走投无路的悲愤。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几乎要倒下的身体。
“老先生,您身体不舒服,我们先送您出去休息一下。”保安的语气还算客气,但动作不容置疑。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我要见长官!我要见首相!我是成田正雄!我是关东军的参谋!天皇陛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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