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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哪里是谧儿的主意，不是皇上要亲自前去武举考场查看巡视的意思吗，臣妾不过是把皇上的主意整理出来而已。&rdo;苏谧盈盈笑道。

&ldo;嗯，&rdo;齐泷点了点头，喜不自胜地道，&ldo;谧儿真是朕的贤内助啊。&rdo;

&ldo;啊，皇上这一句可是失言了，臣妾万万不敢当啊，皇上的贤内助不是只有皇后娘娘才对吗？&rdo;

听到苏谧提到皇后，齐泷忍不住一阵厌恶之色浮现上来。

&ldo;贤内助？！哼，这些王家的人，哪有一个配的上那个贤字，没由来地平地诬蔑了这个清白的好字。&rdo;

&ldo;啊！？&rdo;苏谧轻轻捂着口问道：&ldo;定国公世代忠良，不是国家的中流砥柱吗？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皇上多虑了。&rdo;

&ldo;忠心有多少朕是不知道，可是野心倒是不小。&rdo;齐泷恨恨地道：&ldo;前几天朕特意派人前去王奢的府上探视，要召见他来议事，谁知道他竟然敢让使者回来说病情未愈，不敢奉召。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他打地什么主意。必定是知道了消息，明白是要重新启用他了，就开始与朕将起条件来了。必定是对着朕趁他大败的时候剥夺他的兵权而一直不满。&rdo;

&ldo;定国公不是告病在家里休养吗？说不定身体未愈也是有的。&rdo;苏谧连忙分辩道：&ldo;定国公身为国家柱石，岂会无端告病，必然是为国操劳，才使得身体不好。&rdo;

&ldo;他哪里会有什么疾病，不过是装病而已。&rdo;齐泷恨恨地道：&ldo;他要是有病，也是心病，当年他在皖城城门前连接惨败，被顾清亭打地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亏他还一直是号称我大齐的第一名将呢，要是他还有一分的廉耻之心，就该自杀谢罪才对，如果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朕早就让他自裁以谢天下了。&rdo;

提起自己继位最初的那几场惨败，齐泷的脸色也不好看。

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一心想要统一天下，可惜没有等到完成的那一天就因病驾崩了。交到齐泷手中的时候，大齐已经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北辽被锁在关外，虽然年年来犯，但居禹关天险难克，就算是辽国铁骑精猛，也只有望关兴叹的份儿，是难成大患的。只余下一个南陈苟延残喘，还有其余的几个零散小国，都是国弱民少，不堪一击。齐泷本以为这统一天下，成就不世霸业的机会注定要落到自己的手上了。只要先把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国平定，在竭尽全力对付南陈，不出十年，自己必定可以结束这个持续百年的乱世，君临全天下。

可是没想到，就在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卫国，栽了大跟头，一个无能的王奢，让自己也跟着颜面尽失，更加上折损兵力过大，使得之后平地诸国，乃至对付南陈的计划都受到了影响。

&ldo;王奢当年跟随在先帝的身边，也算是一员得力的大将了，可是没想到是这么的不济事。真是个废物。&rdo;齐泷恨恨地说道，一句话就把王奢以往征战杀伐、浴血奋战的功绩都抹平了。

&ldo;幸好还有一个倪源，才没有让我们大齐沦为天下人的笑柄。&rdo;只是倪源最近也越来越让他不放心起来，虽然倪源平日里行事一向恭谨有度，也从来没有听说与哪个大臣私下里往来结交。可是翻看一下自己继位以来在军事上的各方捷报，好像所有的大功劳都是倪源一个人带兵所建的。尤其是倪源的背后还占据有天下九州之一的墉州，实力雄厚，就算他本人行事再低调，再谨慎，也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心惊啊。

这一次倪源遇刺受了重伤，只怕开春之后是不能出征了，虽然阵前换将是军中大忌，但是齐泷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的轻松，这也好，马上又是对付南陈的战事了，如果这一次再让他立下功劳，自己还真不知道拿出什么来赏赐他了。

只是接下来对付南陈的战事应该启用谁呢？军中有这个统帅大军的资格的人选实在是太少，名将谋士虽多，可是威望人缘却都不足以带领这种倾国的战事。想来想去就只有王奢一人而已，其余诸人，都是权威地位在两人之下，去了必定不能够服众。虽说还有几员德高望重的老将，却已经廉颇老矣。难以承受这样重大的战事了。

&ldo;唉，要是我大齐也有顾清亭这样的绝代名将就好了。&rdo;齐泷头疼万分地靠在椅背上。

苏谧身子一颤，手忍不住抖出砚台，几滴漆黑的墨汁撒在了白纸上，格外的醒目。

齐泷恍然未觉，依然抱怨道：&ldo;都怪倪源竟然把这样的绝世将才杀了，如果能够为我所用，岂会有现在这样的头疼局面。&rdo;

这时候齐泷抬头看见苏谧正背对着她，沉默不语，顿时恍然大悟，&ldo;对了，谧儿恐怕还不知道那个顾清亭是什么人吧，他是卫国的将军，世人皆说北辽的耶律信，南陈的诚亲王陈潜和我们大齐的倪源以及卫国的顾清亭并称当世，为当今天下的四大名将。虽然是乡野人士之言，但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王奢就是败在此人手下，唉，倪源实在是太心急，如果能够招揽他来为朕效忠，何愁天下不定啊。&rdo;

苏谧强行地压抑住自己，害怕身体会因为止不住地颤抖而流露出破绽。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恐怕已经变成比眼前的宣纸更加的苍白了。她放缓和了呼吸，让自己从那几乎让她窒息痛苦而死的压力之中稍稍解放出来。

&ldo;对于顾将军，臣妾是知道的。&rdo;

齐泷有几分惊讶，随即才想起来，&ldo;对了，谧儿你也是卫人。朕倒是差一点儿忘记了。&rdo;

苏谧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里翻腾而起的情绪，让理智重新控制住自己，她轻轻地合上双眼，再一次睁开，如水般的双眸已经淡然平和，充满了柔情蜜意。

&ldo;皇上此言差异。谧儿可不是卫人。&rdo;她回过头去，带着几分娇嗔之意笑道。

&ldo;对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卫人，自然都是朕的子民，都是齐人了，&rdo;齐泷惊讶之后立刻恍然大悟地笑起来，说道：&ldo;确实是朕失言了。&rdo;

&ldo;谧儿也不是齐人。&rdo;苏谧摇了摇头看着齐泷。

齐泷的脸色惊异起来，看着苏谧。

苏谧一边说着，已经离开桌椅，走上殿前，从容不迫地跪倒一字一句地说道：&ldo;皇上，谧儿只是皇上的人，无论这个世间是卫也好，是齐也好，谧儿不过是眼前的这个人的侍妾而已。&rdo;她注目齐泷，言辞恳切，双眸之间似乎是深情无限。

齐泷眼中动容之情大增，上前温柔地伸手扶起苏谧：&ldo;谧儿，朕一定不会辜负这般至纯至真的情意。&rdo;

&ldo;皇上，&rdo;苏谧笑了起来，双眸之中充满期满：&ldo;后宫之中如花美眷数不胜数，开春又有新的选秀，谧儿也不敢要求太多，只求皇上能够时不时记得臣妾，记得后宫里还有一个有个女子时时刻刻在等待着皇上就好。&rdo;

&ldo;谧儿只是朕一个人的，朕永远不会忘记。&rdo;齐泷握住苏谧的手，&ldo;那些什么如花美眷，新人佳丽，哪里有人及得上谧儿一根手指头。&rdo;

苏谧连忙把手抽出，捂住齐泷的嘴，&ldo;皇上这句话如果被后宫的姐妹们听见，岂不是要怨恨起皇上了。臣妾虽然希望皇上时时记挂着臣妾，可是臣妾更加希望六宫和睦，亲如一家，不要让皇上忧心。&rdo;

&ldo;谧儿不仅美貌绝世，更加贤惠过人，&rdo;齐泷笑道：&ldo;朕的后宫如果交给你打理，朕也可以少操几分心了。真应该是当皇后的人材才对。&rdo;

&ldo;皇上可不要这样说，&rdo;苏谧连忙受了惊吓一般说道：&ldo;谧儿的出身微贱，如今能够成为皇上的妃嫔，侍奉在身侧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如何能够提起这样的话语来，岂不是折杀臣妾了。&rdo;

&ldo;谧儿就是太过于谦逊，你无论容貌，性情哪一样不是这个宫里头数一数二的，得晋高位自然是实至名归。&rdo;齐泷笑道，说着又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说道：&ldo;对了，如今正是年礼吉时，普天同庆，既然到了新的一年，谧儿的位份也应该晋一晋了。&rdo;

&ldo;皇上，&rdo;苏谧连忙跪下道：&ldo;臣妾的嫔位晋封还不到一个月，此时再加以封赏，只怕会引起六宫不合啊，为况且臣妾于后宫无功，于龙裔无助，怎么可以身受这样皇恩，断然不敢领受这样的命令。&rdo;

齐泷还要坚持，苏谧跪地不起，坚决请辞。齐泷见苏谧神色坚决，只好作罢。苏谧才从容起身。

&ldo;品性高洁，谧儿真是难得啊，无论气度还是容貌都是碧波芙蓉，清涟出水。&rdo;齐泷上前温柔地扶起苏谧，说道：&ldo;让朕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封赏你了。对了，记得谧儿你虽然晋了嫔位，可是却一直没有封号的，朕倒是一直疏忽了。&rdo;齐泷脑中灵感一闪，惊喜地说道。

妃嫔们晋嫔位的时候一般都会同时赐予封号，苏谧晋位是刺客那一天的事情，突然之间的决定，自然没有什么功夫去拟定封号。之后也就一直疏忽了。

&ldo;让朕想一想什么样的封号才能够配的上谧儿呢？&rdo;齐泷一边说着，一边就兴致勃勃地思量起来：&ldo;谧儿想要什么样的封号号呢？&rdo;

苏谧略微一沉思，此时她的宠爱已经过分了，原本不希望再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可是今天齐泷兴致太高，自己刚刚推脱了晋位，如果此时再推托封号反而要引来不快。心里一转就有了计较。当即轻仰臻首，笑道：&ldo;皇上刚刚不是赏赐臣妾封号了吗？&rdo;

&ldo;呃？&rdo;齐泷有一瞬间的惊诧，他刚才什么时候说出过苏谧的封号了？&ldo;什么？&rdo;他出声问道。

苏谧却含笑看着他，静默不语。齐泷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回忆，随即想到：&ldo;碧波芙蓉，清涟出水。你是说莲字。&rdo;

苏谧婉尔一笑，庄重地敛襟躬身一礼，道：&ldo;臣妾谢皇上赐号。&rdo;

&ldo;可是……&rdo;齐泷神色有些古怪起来，&ldo;你难道不忌讳？这个字……&rdo;显然是想到云妃的往事了。

当年齐泷因为云妃美貌清丽如池上莲花而特意为她赐号为莲，可惜却反而引来后宫的一番议论，认为&ldo;莲者，廉也。&rdo;正是讽刺云妃的出身微薄。这样充满鄙薄意味的非议，不仅触犯了云妃敏感的骄傲，而自己一番的心意被这样的扭曲，也折损到了齐泷帝王的尊严，他下令彻查严惩了制造传播谣言的宫人，本以为此事就此平息了，可是云妃却又苦苦地哀求撒娇，让齐泷下诏为她改了封号为云字。

也许正是内心的深处格外的在意自己出身的卑微，才让那个女子分外地不能够容忍这样鄙视的非议吧，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情，苏谧忽然想到，如果是在入宫几年之后，云妃是不是还会那样莽撞地提出修改封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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