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龙吟,或狂躁,或暴戾,或冰冷,充斥着对力量最原始的崇拜与渴求,他们呼喊的,是主场上最后两位角逐者的名号,其中之一,就是我,金灵修
我叫金灵修
这名字…是我那早已化为星尘的母亲,在龙蛋旁咳着血刻下的,多讽刺啊,一条龙,像块玉,而不是像刀
我诞生于一片被遗弃的"废金渊",后被母亲叼回了圣龙谷,为了让我孵化而彻底耗去了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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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条默默无闻、力量并不顶尖的光明龙
我的龙鳞是罪证
在我凝聚出金刚之道前,我的龙鳞沉暗厚重的金刚玄色,流淌着大地深处最古老的金属脉动,但在月光之下,或者太阳金光之日……却是纯净耀眼的光明白金,折射着天穹之上最凛冽的圣辉
这在龙族眼里,是杂驳,是不纯,是玷污了血脉的耻辱
父亲?金刚一脉的龙王,一次意外后,便视我们母子如尘埃
母亲也没好哪里去,那美丽却脆弱的光明龙,第一次的温柔也变成了最后的温柔
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只为让我破壳而出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世界,就是她凝固在泪痕中的微笑,和巢穴外无数道冰冷、探究、带着赤裸裸厌恶的目光
"瞧,那个杂种"
"金刚的耻辱"
"光明的污点"
"他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看那鳞片,多可笑!"
这些低语,是我幼年的摇篮曲
圣龙谷的风,刮在别的雏龙身上是凉爽,刮在我身上,是带着倒刺的鞭笞
我习惯了低头,习惯了蜷缩在巢穴最深的阴影里,试图遮住金刚龙族的金刚玄色龙鳞
但我遮不住心
看到被风暴掀翻巢穴的雏鸟,我会忍不住用金刚之力稳住摇摇欲坠的巨岩,再用光明之力小心托起它们送回温暖的窝,看到受伤的小兽在寒潭边哀鸣,我会偷偷凝出最纯净的光能替它愈合伤口
这些举动,在崇尚力量、冷漠、乃至残酷的远古龙族中,简直格格不入
"金灵修,你又在做这些没用的'善事'?你到底是不是龙?"
嘲弄声从未停止
同辈的龙崽子们叫我"菩萨龙"或"亮闪闪的软蛋"
连一些成年龙都摇头叹气:"可惜了一身好天赋,却生了个异类的性子"
是啊,异类
混血龙就是龙族的耻辱
我的力量…其实很可怕
我能感觉到大地深处奔涌的金脉,像炽热的血液在我体内咆哮,我能引动天穹倾泻的光河,化为焚尽万物的圣焰
每一次动用金刚之力,都伴随着撕裂大地的轰鸣,每一次引动光明之能,都如同太阳降临
这份力量,本该让我狂傲,让我嗜血,让我像其他龙一样,用爪牙撕碎一切蔑视
但是心中那句"修出一颗温润的心",像一道最坚韧的锁,牢牢拴住了这份狂暴的本能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兴许是因为母亲吧
每一次力量涌动,我感受到的不是毁灭的快意,而是对可能波及无辜生命的恐惧,这份恐惧,让我克制,让我在每一次力量爆发前,都本能地先想"如何不伤及池鱼"
这在龙族看来,就是"畏缩",就是"没个龙样"
然而,奇怪的是…嘲讽之下,我身边却渐渐聚起了一些同伴
或许是那条被我悄悄治好断角的小炎龙,或许是那条被我从大自然陷阱中救出的风灵龙,又或许是那些在我练习力量时,被我刻意引导余波避开、因而幸免于难的弱小生灵
他们看我的眼神,没有鄙夷,只有好奇,甚是……依赖?
一些年轻些的龙,也会在私下里找我,抱怨族群的冷酷,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不怕麻烦"
"金灵修,你……不一样"
柔水曾怯生生地对我说,在我用身体替她挡掉了一次失控老龙发出的冰棱袭击后
她眼中的光,让金刚之躯,也感到了微弱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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