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偏不让他如愿,眼睫低垂,竭力维持呼吸平稳。
片刻后,那笼罩着她的阴影移开,萧沉璧心下一松,眼睫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就在这细微颤动的刹那,那道身影竟去而复返,贴在她耳际低语:“我知道你醒了,何必自欺欺人?”
萧沉璧汗毛倒竖,羞耻又恼火地睁眼,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清俊至极的容颜。
气质出尘,宛如谪仙,即便她此刻当众咒骂他是地狱恶鬼,历数其恶劣行径,恐怕也无人会信。
萧沉璧愠怒:“是又如何?不过如扎针一般,有什么值得言说的。”
李修白并不恼,只轻轻笑:“郡主何必骗自己,从前郡主可不是这般说的,你是如何吃力,需要本王帮你细细回……”
话未说完,萧沉璧抓过软枕便砸了过去!
可惜,那枕头在距他鼻梁一寸之处,被他稳稳攥住。
“郡主既不爱听,本王便不说了。”他从善如流,语调却更显恶劣,“若是郡主嫌弃侍奉不周,本王今夜定让郡主满意。”
萧沉璧气得几乎失语。
李修白却已悠然起身,传唤热水沐浴更衣。
收拾停当后,他一身绯色官袍,神采英拔,如山巅雪,岩上松。
全天下恐怕只有萧沉璧知道他有多恶劣。
更过分的是,他再次将那枚玉带递到她眼前,要她亲手为他系上,仿若世间最恩爱的寻常夫妻。
萧沉璧如昨日一般不配合。
李修白也不动,两人就这般无声对峙。
萧沉璧嗤笑:“维持表面的恩爱有什么用?殿下不是已经知晓我只是虚情假意吗?”
李修白只是淡淡道:“本王喜欢。”
萧沉璧依旧不动,李修白薄唇轻启:“郡主难道不想知道你弟弟的情况,是生还是死……”
这话精准刺中萧沉璧的软肋。
也罢,反正只是虚假的恩爱而已,他想要,她便做足。
她一把夺过玉带,动作毫不温柔地替他束好。
“你最好说到做到。”
“放心。”他指尖掠过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替她挽至耳后,“本王说过是在帮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萧沉璧盯着那绯袍背影,心下烦躁。
她最痛恨这种凡事皆需仰仗他人的滋味,这会令她想起与母亲被囚于别院时的凄惨日子。
但烦躁之中,又掺杂着一丝古怪,同样是被迫讨好,她对李修白和对待她那无情无义的父亲,心境却不全相同同。
那微妙差异究竟是什么,她似有所感,却不愿深究,只觉周身黏糊糊不适,唤来女使备水沐浴。
这些训练有素、沉默寡言的女使昨日她厌烦不已,现在却品到一丝好处,至少她们不会对昨夜听到的任何动静流露出半分异色。
沐浴完,萧沉璧照例用膳,这回倒是不刁难了女使们了,只要了自己喜爱的菜式。
吃饱喝足之后,她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猫叫,再一看,是回雪把乌头抱来了。
乌头一见她便亲热地“喵呜”几声,窜过来蹭她的腿。
萧沉璧抱起这团温暖毛球,心情稍霁。
不用说,这定是李修白的吩咐。
有了猫解闷,这日子便也没那么难熬了。
猫儿天性易被声响吸引,她走动时,脚踝的金链叮当作响,惹得乌头数次扑上去扑咬,试图弄断那碍事的链子。
萧沉璧俯身抱起它,将脸颊轻贴它湿润的鼻尖。
如此通人性,不枉她当日一念慈悲之下救了它性命。
有时候,牲畜比人还懂情义。
——
庆王妃身世败露后,庆王终日惶惶不安。
圣人最重颜面,眼下虽未动他,心中必然已存厌弃。
果然,不出几日,左神策军中尉王守成被查实纵容麾下五坊使横征暴敛、滋扰百姓,夺职流放。
下一个,庆王心知肚明,该轮到自己了。
裴见素老谋深算,尚且镇定:“殿下莫急。圣心多疑,对您结党王守成固然不满,却更忌惮长平王独大。依老臣之见,圣人至多借题发挥,申饬您几句。”
庆王以手支额,冷哼:“圣人眼下还需本王制衡,自然不会贬黜,但圣心偏向,已昭然若揭。待陛下龙体衰颓,立储诏书一下,新君岂能再容我?”
裴见素何尝不知晓,缓声道:“圣意飘忽,难以捉摸。老长平王乃先太子心腹,李修白出生时太子已逝,他未曾卷入,但先前那么多年他都不受待见,不就是因为其父?先太子忌辰将至,依老臣看,不妨从先太子冤魂入手,令圣心生出芥蒂。正好,臣近日从工部侍郎裴啸处得知,长平王的人似在暗中探查帝陵……我们正可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哦?”庆王眉头稍展,“裴相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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