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深夜。
书房内,清虚真人枯坐良久,同李修白有要事相商。
岐王妃被禁足后,岐王遭圣人连番申斥,夺职罚俸,回府后掌掴了岐王妃。
岐王妃出身范阳卢氏,岂是寻常妇人?她当即要和离,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清虚真人来正是要同李修白商议此事,让他想办法促成和离,如此,岐王便会失去重要臂膀。
但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再一问行踪,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情之一字,来时如洪水决堤,挡无可挡;去时如附骨之疽,剔骨难医。
只怕殿下难逃此劫,迟早会被那女子反噬。如此,他须早做绸缪了。
于是,等到深夜时分,李修白过来时,清虚真人瞥见他臂上包扎处渗出的血迹,当做没看见,只谈了正事。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萧沉璧对镜梳妆,颈间那处假痕已成真,鲜艳欲滴。她拿起香粉烦躁地想遮盖,转念一想,又将粉盒重重扣上。
她凭什么要替他遮掩?
她“小产”刚好,正好也让旁人瞧瞧他的禽兽行径。
于是她只象征性地扑了薄薄一层粉,便踏入安福堂。李修白目光扫过她的脖颈,眼神复杂难辨。
果然,早膳后,老王妃沉着脸将儿子单独留下。
屋内的训斥声传来,萧沉璧冷笑,稍觉解气,但这种日子她是半日也不想待了,转身去了秋林院。
幸好,范娘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赵翼安插的细作已成功潜入她母亲身边为婢。
范娘子还禀报说:“赵将军已策划内乱,定于都知与柔然王子会盟之日动手,约莫还需半月。那边一旦得手,咱们便立刻冲出长安!”
萧沉璧终于看见了脱身的曙光。
她仔细审阅赵翼的计划,提笔蘸墨,冷静地推演、修正、补缺。
两刻钟后,她修改了数次,将一份更周密、更狠辣的方案交给范娘子:“将此信速速传给赵将军,依此行事。若有变故,随时报我。”
范娘子领命。
“还有一事,”萧沉璧声音压低,“让我们的商队,去黑市搜罗一些药。”
她提笔,一连写下数个生僻的药名。
范娘子看着纸上那些闻所未闻的名字,面露惊疑:“郡主,这些是……”
“西域秘药。”萧沉璧言简意赅。
多亏那些幻术师,她听来不少风物奇闻,前次在进奏院用的□□便极佳,至今没露破绽。
强效迷药、致幻药剂、见血封喉的剧毒、还有折磨人的蛊毒……有这些东西傍身,逃脱的胜算便会更多些。
当然,那蛊毒是特意为忽律准备的,离开前,她不止要他死,更要他求死不能!
交代完毕,她起身欲走。然而双腿一动,那股被过度搓磨后的隐秘刺痛袭来,让她微微咬唇,眉头紧锁。
“郡主!这是怎么了?”范娘子眼疾手快扶住,面露忧色。
自老王妃整顿府内流言,外人便不知昨夜薜荔院的荒唐事了。
“无妨,扭了一下。”萧沉璧声音平静,强忍着不适站直,这一瞬间她眼中又掠过一抹凉薄,“还有,再替我寻一味名叫牵机的毒,此物难寻,娘子多费心。”
范娘子看着她眼中那抹杀意,心头一凛,重重点头:“娘子放心!不管多难,老身都会替娘子寻来。”
萧沉璧缓缓挺直脊背,这才离开。
这味药,是专门为李修白准备的。
无色无味,易溶于水,更重要的,指甲盖大小的一点便能顷刻间致命。
任凭他心思再缜密也难以看出来。
萧沉璧命人准备毒药的同时,神武卫大将军周焘深夜被急召入府。
周焘是一等一的人物,先前的淮南漕乱便是他平定的。
让他出山,必然不会是小事。
周焘夤夜前来,踏入书房,只见灯火通明,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心中一凛,以为殿下要对庆王动手,急忙进言:“殿下三思!庆王自打佛骨一案后身边便护卫森严,此时动手恐怕不但不能得手,反而会打草惊蛇,遗患无穷!”
“不。”李修白声音平静,杀伐决断,“庆王自有他的死法,时辰未到。本王要你击杀的是魏博进奏使——阿史那忽律。”
“忽律?那个胡人?”
周焘愕然,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胡人使节如何惹到了殿下?
但转念一想,殿下深谋远虑,此举必有深意,定是为了剪除魏博羽翼,为日后大业铺路。
他想询问详细缘由,李修白并不解释,只是说:“限期三日,计划已经定好了,你照做便是。”
周焘不敢多问,抱拳道:“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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