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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财务审计的咖喱味博弈（第1页）

财务科老式座钟的铜摆每摆动一次，陈会计手中的放大镜就在汇款单上移动半寸。第十三次钟鸣响起时，他突然用钢笔尖戳破"怀旧冲剂"的单价栏，墨水在纸面晕开深色的涟漪："1985年《外事财务准则》第三章第七条明确规定，港澳商品结算价浮动不得超过基准汇率15%，你们每箱十二港币的定价，足足超出27%！"生锈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他摸出牛皮纸封的红头文件，纸页边缘被反复翻阅得毛糙卷曲，"按照程序，现在必须冻结账户，等待审计组......"

"冻结？"陈永年的黑框眼镜闪过冷光，中山装口袋里的钢笔将布料顶出锐利的棱角。他抖开那张泛黄的《煤油票使用异常情况表》，墨迹晕染的字迹像冬天屋檐的冰棱："上个月你们科王干事多领的五斤煤油票，听说给家属的煤炉生火用了？"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脆响。穿堂风卷起墙角的旧报纸，露出背面用铅笔标注的煤油票兑换黑市价格。

对账现场弥漫着浓郁的咖喱香气。王建国表舅将粗陶碗里的咖喱粉均匀撒在算盘上，姜黄色的粉末顺着木纹渗入算珠缝隙。陈会计的钢笔"啪"地拍在檀木桌面，震得墨水瓶里的蓝墨水泛起细小漩涡："这是国家资产，不是你老家村口的杂货摊！"表舅却用竹签挑起一小撮咖喱，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金光，脖颈上的旧银链随着动作轻响："老陈你看，黄粉代表港币，白粒代表人民币，当年在加尔各答的钱庄，我们都是这么记账......"说着突然用竹筷敲击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竟与远处礼堂传来的广播体操音乐奇妙重合。

省外贸局的北京吉普碾过机关大院的积雪时，轮胎在冰面上打滑的声响惊飞了屋檐的麻雀。李海山局长正蹲在储物间，就着昏黄的钨丝灯往咸菜罐上贴"国际认证"标签——陈永年用复写纸拓印的假章还带着新鲜的咖喱粉颗粒，潮湿的印泥在寒冬里散发出辛辣的气味。他对着碎镜片整理中山装，空缺的第二颗纽扣位置别着枚褪色的军功章，镜面映出他额角因紧张沁出的薄汗："同志们，今天考察重点是膳食外交带动外汇创收，记住，所有数据都要乘以三，小数点后保留两位！"铁皮柜里的旧搪瓷盆突然哐当落地，惊得众人瞬间僵住。

考察团皮鞋踏碎薄冰的脆响刚传进走廊，后勤科的铁皮暖水瓶突然发出"嘶——"的漏气声。张大姐慌忙拎起搪瓷缸倒"胜利卤汁"，却错拿了赵师傅泡着咖喱渣的洗笔水。外贸局主任抿了口深褐色液体，喉结剧烈滚动，玻璃杯底沉着细小的咖喱结块："这就是你们的拳头产品？"王建国表舅立刻掀开棉袄，露出别在腰带上的铜烟锅，烟袋上系着的旧怀表链叮当作响："错！这是提炼南洋回春丹后的药渣，专治老寒腿......"他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褪色的英文刺青，字迹模糊得像被咖喱汁泡过的旧报纸。

仓库铁门吱呀打开的瞬间，老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指向墙角："局长，这些1962年的敌特药品怎么还在？"李海山的假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陈永年却掏出皮质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作响，笔尖刮过纸面时带出细微的咖喱粉末："这是我们的抗痢历史文物，计划捐赠给省博物馆。"他顿了顿，钢笔尖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当然，如果贵局需要技术支持......"角落里的旧木箱突然渗出深褐色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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