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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他在地铁车厢里一直站着，因为坐下就意味着必须重新站起来，给酸痛的膝盖增加负担。穿过皇家橡树街时，他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是两条短信，第一条来自妹妹露西。

长命百岁，斯迪克!吻你。

他完全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再打开第二条短信。

你好，科莫兰，谢谢你提醒我有记者，刚才碰到他们了，仍然在门外逗留。待会儿见。罗宾。

斯特莱克庆幸今天暂时没有下雨，他在十点前到达了奎因家。在惨淡的阳光下，房子跟他上次来时一样黯淡、压抑，但有一点不同：

门口站着一个警察。一个高个子年轻警察，长着争强好斗的下巴，他看见斯特莱克微瘸着腿朝他走来，便蹙起眉毛。

&ldo;先生，请问你是谁?&rdo;

&ldo;没错，我料到了。&rdo;斯特莱克说，从他身边走过，摁响门铃。虽然安斯蒂斯邀请他共进晚餐，但他现在对警察并无好感。&ldo;这应该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rdo;

门开了，斯特莱克发现自己面对着一个瘦长难看的姑娘，她满脸菜色，一头蓬松的浅褐色卷发，一张大嘴，表情单纯。两只浅绿色的大眼睛分得很开，眼白清澈。身上穿着的不知是长运动衫还是短连衣裙，齐到瘦骨嶙峋的膝盖上面，下面是毛茸茸的粉红色短袜，平坦的胸前抱着一个大猩猩毛绒玩具。猩猩脚爪上贴着魔术贴，吊挂在她的脖子上。

&ldo;你好。&rdo;她说，轻轻地左右摇晃，把重心先放在一个脚上，又放到另一个脚上。

&ldo;你好，&rdo;斯特莱克说，&ldo;你是奥兰‐‐&rdo;

&ldo;请你把名字告诉我好吗，先生?&rdo;那个年轻的警察大声问。

&ldo;噢，好的‐‐但是请问你为什么站在这房子外面?&rdo;斯特莱克微笑着说。

&ldo;有媒体对这里感兴趣。&rdo;年轻的警察说。

&ldo;来了一个男人，&rdo;奥兰多说，&ldo;带着相机，妈妈说‐‐&rdo;

&ldo;奥兰多!&rdo;利奥诺拉在屋里喊道，&ldo;你在做什么?&rdo;

她跺着脚从女儿身后的门厅走来，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穿着一件老气的藏青色裙子，裙边都垂下来了。

&ldo;噢，&rdo;她说，&ldo;是你。进来吧。&rdo;

斯特莱克跨过门槛，朝那个警察笑了笑，对方怒目而视。

第二十一章（2）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前门关上后，奥兰多问斯特莱克。

&ldo;科莫兰。&rdo;他说。

&ldo;这名字真好玩。&rdo;

&ldo;是啊。&rdo;斯特莱克说，不知怎的又加了一句，&ldo;跟一个巨人同名。&rdo;

&ldo;真好玩。&rdo;奥兰多摇晃着身子说。

&ldo;进来，&rdo;利奥诺拉短促地说，示意斯特莱克去厨房，&ldo;我要上厕所，很快就回来。&rdo;

斯特莱克顺着狭窄的过道往前走。书房的门关着，他怀疑仍上着锁。

到了厨房，他吃惊地发现访客不止他一个。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罗珀&iddot;查德的那位编辑，正坐在厨房桌旁，手里捏着一束深紫色和蓝色的鲜花，苍白的脸上焦虑不安。另一束仍包着玻璃纸的鲜花，从堆着许多脏锅脏碗的水池里竖出来。旁边放着超市买回的几袋没有打开的食物。

&ldo;嗨。&rdo;瓦德格拉夫说，慌忙站起身来，从角质框镜片后面真诚地朝斯特莱克眨巴着眼睛。他显然没有认出这位侦探是他上次在黑暗的屋顶花园里见过的，只见他伸出一只手问道：&ldo;你是这家里的人?&rdo;

&ldo;家庭友人。&rdo;斯特莱克说，他们握了握手。

&ldo;真是可怕，&rdo;瓦德格拉夫说，&ldo;必须过来看看我能否做些什么。从我来了以后，她就一直在上厕所。&rdo;

&ldo;没错。&rdo;斯特莱克说。

瓦德格拉夫重新坐下。奥兰多侧着身子走进厨房，怀抱她的毛绒大猩猩。她显然一点也不拘束，大大咧咧地盯着他们俩，足足盯了有一分钟。

&ldo;你的头发很漂亮，&rdo;最后她大声对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说，&ldo;像头发干草堆。&rdo;

&ldo;我想也是。&rdo;瓦德格拉夫说，笑微微地看着她。她又侧着身子走了出去。

一时短暂的沉默，瓦德格拉夫焦躁地摆弄着手里的花，目光在厨房里扫来扫去。

&ldo;真不敢相信。&rdo;他最后说道。

他们听见楼上厕所传来响亮的冲水声，接着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利奥诺拉回来了，奥兰多跟在她后面。

&ldo;对不起，&rdo;她对两个男人说，&ldo;我有点不舒服。&rdo;

显然是指她的肚子。

&ldo;是这样，利奥诺拉，&rdo;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非常不自在地说，从椅子上站起来，&ldo;你有朋友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rdo;

&ldo;他?他不是朋友，他是侦探。&rdo;利奥诺拉说。

&ldo;什么?&rdo;

斯特莱克想起瓦德格拉夫有一只耳朵是聋的。

&ldo;他跟一个巨人同名。&rdo;奥兰多说。

&ldo;他是个侦探。&rdo;利奥诺拉盖过女儿的声音说。

&ldo;噢，&rdo;瓦德格拉夫吃了一惊，说道，&ldo;没想到‐‐为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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