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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黑市交易 第一 蛛丝马迹（第1页）

暮春的长安城笼罩在细密的雨丝中，尚宫局的檐角垂落串串水帘，将苏璃案头的卷宗洇出淡淡的水渍。她用镇纸压住被风掀起的密报，目光却被末尾几行小字牢牢钉住——"西市醉仙楼寅时后常有异域香雾飘出，疑似龙脑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泛黄的纸页，她想起玄奘法师译经时曾说，这种产自天竺摩揭陀国的香料，只用于佛寺密阁的封印仪式。

铜漏滴答声中，苏璃展开从白云观地宫带回的残卷。残缺的波斯文与梵文交织的咒文里，"佛寺秘宝"四个字虽已漫漶不清，却与密报中的线索隐隐呼应。窗外突然炸响惊雷，她猛地起身，颈间的双鱼信物突然发烫，在锁骨处烙下淡红印记。

"这么晚还未歇息？"陈玄策的声音混着雨幕传来。他身披湿透的玄色斗篷，腰间金错刀还凝着未擦净的血珠——显然刚从城外巡防归来。看到案头散落的密报与残卷，他瞳孔微缩："是天竺佛寺的事？"

苏璃将龙脑香的线索娓娓道来，烛火在她眼底跳动："玉符案牵扯波斯人对上古力量的觊觎，而天竺佛寺密阁相传藏有能与之呼应的典籍。若黑市真在交易佛寺文物......"话音未落，陈玄策已抽出舆图，朱砂笔重重圈住西市："三日前金吾卫在醉仙楼附近收缴过波斯商人的火油，当时只道是寻常货物。"

雨声骤然急促，窗棂被吹得哐当作响。苏璃突然想起香料铺账本里，曾有几笔标注"莲花纹箱"的神秘交易。她翻出泛黄的记录，借着烛光逐字比对："这些货物进出账都在寅时，与密报中的时间吻合。而且......"她的指尖停在某个名字上，"负责查验的正是大理寺丞周允，此人上月刚调任鸿胪寺。"

陈玄策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舆图边缘，发出规律的节奏："鸿胪寺、波斯人、天竺佛寺......这张网越收越紧了。"他突然起身，斗篷扫落案上的笔洗，"今夜就去醉仙楼。你扮作回鹘商队的女公子，我带两名暗卫随行。"

子时的西市寂静如坟，醉仙楼的灯笼在雨雾中晕开血色光晕。苏璃戴着金丝面纱，腕间的蜜蜡手串随着步伐轻响。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眼神却在她腰间的翡翠香囊上多停留了半刻——那正是尚宫局特制的机关信物，暗扣一转便能射出银针。

"听闻贵楼有从西域来的新鲜玩意儿？"苏璃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戒指，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流转妖异的光。老鸨的笑容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贵客随我来。"穿过挂满波斯挂毯的回廊，暗门后的机关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一股混杂着龙脑香、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密道尽头豁然开朗，黑市的景象让苏璃瞳孔骤缩。数十个摊位上摆放着镶满宝石的法器、刻满梵文的经卷，角落里，三个蒙着面的僧人正用孔雀王朝时期的金币交易一尊鎏金佛像。佛像底座的莲花纹与账本上的标记如出一辙，而更惊人的是，佛像腹中隐约露出的羊皮卷，边缘竟绘着与玉符碎片相似的星纹。

"这尊药师佛可是那烂陀寺的......"僧人话音未落，陈玄策突然按住苏璃的肩膀。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二楼雅间的竹帘后，一抹绯色官袍若隐若现，腰间玉带銙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正是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的形制。

就在此时，整座黑市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铃声。苏璃怀中的双鱼信物剧烈震颤，她听到陈玄策低声警告："有埋伏！"数十名黑衣杀手破墙而入，刀刃上凝结着熟悉的蓝紫色毒液。金错刀的寒光与软剑的银芒在雨幕中交织，苏璃在混战中瞥见那绯袍官员的脸——竟是三日前还在朝堂上弹劾玉符案处置不力的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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