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长安城的朱雀大街镀上一层金辉。青石板路被擦拭得纤尘不染,两侧槐树上挂满的红绸随风舞动,宛如两条燃烧的火龙蜿蜒至天际。沿街商铺早早卸下门板,酒肆的幌子上泼墨书写着"贺凯旋",绸缎庄的伙计踮脚悬挂西域进贡的织锦,空气中弥漫着桂花蜜与柏枝熏香交织的气息。
卯时三刻,三十六名金甲武士同时敲响青铜编钟,雄浑乐声惊起栖于屋檐的白鸽。陈玄策身披玄甲,胸前新绣的金线蟠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玉符突然迸发柔和光芒,符文如萤火般飘向空中,与城楼上悬挂的"得胜还朝"匾额交相辉映。三万大军步伐整齐划一,铁甲相撞的声响与鼓点共振,惊得街边百姓不由自主屏息凝神。
"快看!那是天竺的战象!"孩童的惊呼声打破寂静。十二头披着金箔织毯的战象缓缓走来,象牙上缠绕着缀满宝石的红绸,象背上驮着的鎏金佛塔折射出万千光斑。象队后方,阿罗那顺被铁链锁在特制囚笼中,昔日僭主的冠冕歪斜,在百姓们鄙夷的目光中瑟缩成团。而相邻的花车上,天竺质子们却引来阵阵惊叹——鸠摩罗什手持贝叶经,以标准的长安官话诵读《金刚经》片段;阿难陀向围观人群展示天竺草药图谱,用生硬的汉语讲解功效。
玉符光芒突然暴涨,符文在空中勾勒出远征途中的关键场景:曲女城之战时玄甲军如黑云压城的阵列,敦煌戈壁上与迦叶宗死士搏杀的火光,埃克巴坦那废墟中摧毁终焉之器的惊心动魄。百姓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景象,纷纷跪地叩拜,有人取出家中供奉的灶王爷画像,对着空中的光影喃喃祈祷。
当队伍行至承天门广场,异变突生。西北角的观礼台上,突然窜出数十只浑身缠绕符咒的黑鸦,尖喙泛着幽蓝毒光直扑囚车。陈玄策腰间玉符瞬间化作金色巨网,符文组成的梵文咒语在空中流转,黑鸦触网即化作飞灰。惊呼声中,人群里跃出几个黑袍人,手中淬毒匕首刺向阿罗那顺,却被蒋师仁率领的玄甲亲卫用陌刀格杀。玉符光芒所及之处,刺客们身上的迦叶宗刺青滋滋作响,最终化为焦痕。
"陛下有旨——!"尖锐的宣旨声穿透混乱。大明宫正门缓缓开启,二十四名宫娥手捧莲花灯鱼贯而出,烛火映照着她们袖口绣着的日月纹章。陈玄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三万将士齐刷刷行甲胄礼,金属碰撞声震得广场上的青铜鼎嗡嗡作响。
唐太宗身着十二章纹冕服,在百余名重臣簇拥下缓步走下丹陛。冕旒晃动间,帝王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波斯进贡的星象仪、天竺珍藏的贝叶经、迦叶宗的邪术法器。当看到阿罗那顺狼狈模样时,他微微颔首,又望向天竺质子们,眼中露出嘉许之色。
"陈卿平身。"唐太宗的声音威严而不失温和,"自你领命西行,朕每日在凌烟阁观星,见荧惑守心却有紫微星护佑,便知此战必胜。今日亲眼所见,方知卿之功绩远超朕之所料!"他抬手示意,宦官们推出一辆装饰华丽的辂车,车上铺满象征荣耀的玄狐裘。
玉符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符文光芒化作金色藤蔓,缠绕在辂车上。陈玄策在众人注视下登上辂车,玄甲军们高举陌刀齐声高呼"万岁",声浪震得承天门的铜钉嗡嗡作响。天竺质子们被眼前的盛况震撼,鸠摩罗什喃喃道:"此等威仪,当真不负天可汗之名。"
朱雀大街的庆典持续至午后。当陈玄策的辂车缓缓驶向大明宫,街边百姓纷纷解下腰间玉佩、发间金钗,抛向车队以表敬意。玉符光芒与万千珠宝交相辉映,在长安上空织就一幅流动的锦绣。这场跨越万里的凯旋,不仅是军事胜利的彰显,更似一颗投入文明长河的巨石,激荡出的涟漪,将在未来数个世纪里,持续影响着东西方的交流与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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