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薄雾未散,李逍遥正用断剑削着混沌皮,忽觉手中竹篾“啪”地绷断。抬眼望去,山涧方向灵气如沸腾的云海翻涌,无数细小的剑气在虚空中交织成网,竟将飘落的树叶绞成碎末。他瞳孔骤缩——这是先天剑骨觉醒时才有的异象!
三个徒弟还在为谁多放了一勺辣酱争执,胖子的树叶铠甲被鸡毛掸子勾得簌簌掉渣。李逍遥却已化作一道残影掠出,断剑在腰间嗡嗡作响,似在欢呼即将遇见新的主人。
崖边,衣衫褴褛的少年赤着脚,手中枯枝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方圆十丈内的碎石便逆空悬浮,在无形剑意中碎成齑粉。少年额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眼神却亮得惊人,脚下青石已布满蛛网般的剑痕,深可见骨。
“好苗子!”李逍遥大笑着飘落,断剑轻敲少年肩头。少年如受惊的小兽猛然转身,枯枝横在胸前摆出防御架势,补丁摞补丁的裤腿还在往下滴水,“别抢我的野菜!”
“我抢你野菜作甚?”李逍遥掏出个油纸包,里面金黄的烧饼还冒着热气,“想吃饱饭,还是想学剑?”少年盯着烧饼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手中枯枝,突然将野菜往地上一扔:“我要学剑!他们都说我拿树枝像舞龙,可我连兔子都打不着……”
“从今日起,你叫陈思行。”李逍遥屈指一弹,混沌灵气化作金色符文没入少年眉心,“思通剑道,行破虚空。至于这先天剑骨……”他眼神突然变得悠远,“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我师父的师父手中。”
夜幕降临,山洞里篝火噼啪作响。李逍遥拎起陶制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染血的衣襟上,“看好了,这是酒神咒。”他指尖凝出一缕剑意,轻轻点在酒壶口,浑浊的烈酒瞬间化作透明液体,在壶中凝成一把微型光剑。
陈思行捧着酒碗的手微微发抖,辛辣的酒水入喉,却感觉有千万根银针在经脉中游走。恍惚间,他看见自己站在云雾之巅,手中断剑一挥,竟劈开了漫天星辰。正惊愕时,李逍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别被幻象困住!剑就是你,你就是剑!”
少年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灵台清明。他抓起地上树枝,模仿着幻境中剑影的轨迹挥出。第一式刚成,洞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的水珠竟悬在半空,被无形剑气切割成整齐的菱形。
“这剑法……”李逍遥抚掌大笑,眼中泛起追忆之色,“当年你师公在蜀山之巅,也是这般惊才绝艳。这套《混沌九变剑诀》,我便传给你了。”他屈指一弹,洞壁上顿时浮现出古老的剑图,每一幅都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陈思行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当他抬起头时,那些剑图竟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剧痛中,他看见无数剑影在识海中穿梭,有的如游龙戏水,有的似雷霆贯日,最后汇聚成一道璀璨的剑光。
“御剑之术,讲究以意驭剑。”李逍遥将断剑抛向云端,剑身化作万丈光芒,在天穹划出《混沌御剑真解》的金色符文,“看着!”话音未落,整座山脉的灵气疯狂汇聚,断剑拖着璀璨光尾,瞬间将百里外的山峰削成平整镜面。
陈思行深吸一口气,学着师父抛出树枝。枯枝刚离手就摇摇欲坠,他突然想起酒神咒中领悟的剑意,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树枝上。刹那间,枯枝爆发出刺目青光,竟化作青鸾虚影绕山飞行,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割出蛛网状裂缝。
“收!”李逍遥断喝。陈思行心神一动,青鸾虚影骤然缩小,化作三寸青芒没入他袖中。少年望着完好无损的袖口,又看看掌心流转的剑气,眼中泛起泪花。
“记住,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李逍遥拍了拍少年肩膀,转身对三个目瞪口呆的徒弟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包馄饨!今天咱们吃‘剑意三鲜馅’!”山洞里顿时响起手忙脚乱的声音,而陈思行握着袖中青芒,望着师父潇洒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这剑道,修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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