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如被烈阳炙烤的琉璃,在逍遥子周身三尺外扭曲变形。他负手立于混沌裂缝边缘,青衫被无形罡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截剑柄——那柄曾斩碎开天斧灵的青锋,此刻竟在剑鞘中发出欢愉的嗡鸣,似在催促主人撕裂这方被佛道禁锢的天地。
雷音寺的钟声自三十三重天外传来,每一声都裹挟着十万佛陀的念诵,震得虚空泛起蛛网状的裂痕。逍遥子望着那座悬浮在金光中的古寺,嘴角勾起冷笑:“如来,你这掌中佛国倒是养得肥硕,今日便让贫道替天道松松筋骨。”
话音未落,他屈指轻弹剑鞘。一道青芒自鞘口迸发,如游龙般穿透层层云层。原本祥和的佛国上空顿时暗了下来,九品莲台的光芒被剑意绞碎,化作点点金雨洒落。雷音寺内,十万金身同时睁开眼,惊怒的梵唱汇成实质音波,撞在逍遥子周身的剑意屏障上,激起万千道流光。
“逍遥施主,执念太深,当心坠入无间。”如来的声音自莲台中央传来,却不见真身。整座雷音寺突然扭曲旋转,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掌,五指间缠绕着无量因果,掌心的卍字光芒中,竟浮现出逍遥子前世今生的所有业障。
逍遥子却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因果丝线寸寸崩断:“如来,你掌中的轮回不过是骗人把戏!”他猛然抽出长剑,剑身上浮现出三千道古老道纹,每一道都代表着一条被他碾碎的法则。当剑锋划过虚空的刹那,整片佛国的空间竟如被利刃划开的绸缎,露出背后漆黑的混沌。
十万佛陀的金身开始龟裂,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诵经,佛光都会被那道青芒吞噬。逍遥子一步踏出,脚下的空间裂缝中涌出无数远古神魔的虚影——这些被佛道镇压在虚空深处的存在,此刻竟都匍匐在剑意之下,化作踏脚石托着逍遥子直上莲台。
莲台上的如来终于现身,丈六金身散发着慈悲与威严交织的光芒。他眉心的白毫射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凝成一座须弥山,山巅盘坐着八百罗汉,山腹中藏着三千珈蓝,山脚下流淌着忘川之水。整座须弥山轰然压下,连时间都被压缩成一条细线。
“好个掌中须弥!”逍遥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剑指轻挥,“但在贫道剑下,须弥也不过是尘埃。”青锋剑瞬间分化成万千道剑气,每一道都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力。八百罗汉的金身被剑气洞穿,三千珈蓝的法相崩解,连忘川之水都被剑意蒸发成虚无。
如来终于色变,身后浮现出十八层地狱的幻象。血海翻腾,恶鬼嘶嚎,无数被镇压的魔头从血海中探出利爪。逍遥子却不闪不避,任由恶鬼撕咬他的肉身,嘴角笑意更浓:“如来,你这最后手段,倒像是黔驴技穷。”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爆发璀璨青光。那些啃食他肉身的恶鬼在青光中灰飞烟灭,连十八层地狱的幻象都被剑意绞成齑粉。逍遥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而如来的金身却开始渗出金色的血液。
“你的佛国,不过是困住众生的牢笼。”逍遥子的剑尖抵住如来眉心,“今日便让你看看,真正的大道——”
剑鸣声中,整个雷音寺开始崩解。莲台、金身、佛偈,甚至如来脚下的虚空都被剑意撕裂。当最后一道佛光消散时,逍遥子收剑入鞘,望着手中沾染佛血的剑锋轻笑:“这世间从无西天极乐,有的只是敢于破局之人。”
他转身踏入新开辟的虚空裂缝,身后传来如来低沉的叹息:“逍遥子,你这一剑,斩断的何止是佛国……”
雷音寺的废墟中,十万佛陀望着漫天飘散的金箔,第一次在心中生出恐惧。他们终于明白,这位自称逍遥的剑客,早已超越了佛道的范畴,他的剑,指向的是连天道都未曾涉足的更高境界。
而逍遥子的脚步从未停歇,破开佛国的剑意余波仍在虚空中震荡,为他指引着下一个挑战的方向——那里,或许藏着真正的无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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