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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素裙拂雪破妄言(第1页)

焚天绝境的雷火在天际翻涌,李逍遥落地时,玄铁剑与孟婆剑同时发出低鸣。前方百丈处,一位素裙女子正立于焦土之上,裙摆未沾半点尘埃,手中握着一支看似普通的竹笛。

“逍遥子。”女子转身,声音清冷淡漠,“你寻遍次元挑战强者,可曾想过,为何始终无法触及真正的无敌?”

杨疯子从云雾中落下,酒葫芦在腰间晃了晃:“女娃娃好大的口气!我这兄弟的剑,连域外天魔都能斩——”

“连心底的情殇都斩不断,谈何斩尽天道?”女子竹笛轻扬,一道无形剑意划过,杨疯子手中的酒葫芦突然裂成两半,酒水落地瞬间化作冰晶,“你看这酒,因执念而烈,因牵挂而暖,终究是困在凡俗里的枷锁。”

李逍遥瞳孔微缩。他想起赵灵儿的玉佩,想起酒剑仙的残酒,掌心的孟婆剑突然泛起血色纹路。素裙女子抬手,竹笛指向他心口:“你每战一场,剑意便强一分,情伤却也深一寸。若斩断七情,此刻的我,早该败在你剑下。”

“斩断七情?”杨疯子突然大笑,断剑在地上划出火星,“老子疯了半辈子,就知道斩不断的才叫情!你这女娃娃故作高深,敢接我一剑否?”

言罢,他身形如癫似狂,断剑带起漫天血雾。素裙女子却不闪不避,竹笛轻转,那些血雾竟在空中凝成朵朵白莲,每一朵都映出杨疯子与弟子杨叶的回忆。疯魔剑意顿时溃散,杨疯子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看见了吗?”女子望向李逍遥,“他的疯,是怕面对徒弟被血脉吞噬的愧疚;你的傲,是不敢承认对故人的亏欠。剑道之路,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李逍遥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孟婆剑上的因果纹路疯狂流转,却始终无法触及素裙女子周身的无形屏障。他突然想起在蜀山剑冢时,心魔说的那句“杀劫”——或许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次元彼端的强者,而是自己不愿放下的过去。

“你说我斩不断情,那你呢?”李逍遥剑指地面,双剑剑意交融,在脚下凝成太极图,“若真无敌,何必在此阻拦我证道?”

素裙女子沉默良久,竹笛轻抵唇边,吹出一声清越的曲调。天地间的雷火突然静止,她的裙摆泛起微光,竟隐约透出几分赵灵儿的神韵:“因为你若斩尽七情,便会成为比域外天魔更可怕的存在。而我......”

话音未落,焚天绝境突然震颤。一道漆黑的裂缝自天际撕开,从中传来熟悉的冷笑——正是被李逍遥击退的域外天魔。素裙女子竹笛横转,周身剑意暴涨,却在触及裂缝时突然消散。

“原来如此。”李逍遥眼中闪过明悟,孟婆剑自动飞向裂缝,“你能看透因果,却无法插手天道。真正的无敌,是让我自己抉择。”

天魔的巨爪抓下的瞬间,李逍遥双剑齐出。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压制心中的情殇,而是任由剑意裹挟着对赵灵儿的思念、对酒剑仙的敬重,化作一道璀璨的光焰。爪与剑相撞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裂缝被彻底绞碎,而素裙女子的身影,已消失在雷火之中。

杨疯子捡起半块葫芦,望着李逍遥染血的白衣:“你小子,好像更疯了。”

“或许吧。”李逍遥望向手中的孟婆剑,剑身上的因果纹路竟开始褪色,“但这一次,我的剑,不再只为证道而挥。”

焚天绝境的雷火渐渐平息,罗盘再次转动,指向一片终年飘雪的“镜花水月”。那里,藏着能映照人心的“照世镜”——或许,也藏着素裙女子未说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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