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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彻底慌了，他拼命挣扎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向程母，哭喊道：“妈！妈你救救我！我不能坐牢！我是你儿子啊妈！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程母看着被警察钳制住的、状若疯狂的程阳，再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些铁证如山的罪行，尤其是“投毒”、“致幻”那几个字眼，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让她浑身发冷。

她一直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的小儿子，竟然在背地里做出了如此恶毒、如此可怕的事情！巨大的失望、痛心、以及一种被长期欺骗愚弄的愤怒淹没了那点残存的母爱。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程阳，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觉得……恶心！”她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程阳试图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着，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疏离。

“恶心”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程阳的心脏。

他猛地停止了哭喊，呆滞地看着程母，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拒绝，再看看旁边一脸怒其不争、更担心家族声誉受损的程父，以及冷眼旁观的程云希和程风。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二十多年的精心呵护，竟然就在这一刻，因为这些证据，因为这些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事”，彻底崩塌殆尽？

巨大的荒谬感和不甘瞬间吞噬了他。

程阳猛地看向程家人，眼神充满了恨意和疯狂，狠狠道：“说我恶心？！你们一家人能好到哪儿去？！事情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要不是你们从小什么都给我最好的，把我捧得高高在上，我会接受不了变成普通人？！要不是你们嘴上说着疼我，说不会赶我走，却又立马把兰叶接了回来，我会不顾一切去对付他？！是你们程家看重面子胜过一切，我才会为了证明自己去行贿去弄虚作假！”

程阳彻底崩溃了，不管不顾指着所有程家人骂：“是你们！是你们程家的虚伪把我逼成这样的！现在出了事，就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做梦！兰叶刚回来，嫌他土气，说他只是个穷亲戚的是你！害得他被你的追求者羞辱的还是你！抢他手表给我的，是你！说他仪态差，不带他去参加外公寿宴的，也是你！说他是废物，连个研究生都考不上的也是你们——”

“你们以为这样兰叶就会回来了？就会原谅你们了？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们，兰叶永远都不会再回这个令人作呕的程家！他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你们就抱着你们那点可笑的愧疚和面子，过一辈子吧！哈哈哈哈哈……”他恶毒地诅咒着，目光最后死死盯住程云希和程父程母。

警察强行将状若疯魔的程阳带离了程家别墅，那充满怨恨和诅咒的疯狂笑声久久回荡在客厅里。

程母瘫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泪流满面，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程父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显然被程阳最后那番话气得不轻，但更多的是对家族未来的忧虑，只觉得头痛欲裂。

程云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和深深的疲惫。

程风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锐利如刀，扫过父母和姐姐，最终只是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他全程没有参与对兰叶的伤害，此刻更像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旁观者，审视着这个早已从内部开始腐朽的家。

程阳的助理小李，虽然主动提交了证据，算是自首，但依旧难逃法律制裁。

在被警察带走前，小李想了想，还是对程云希说道：“程总，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那次疲劳过度晕倒，是兰叶送你去医院，又守了你一整夜，才错过的研究生考试……他其实应该是那届研究生第一名，而不是程阳。”

这个被尘封的真相，如同一声惊雷，在程云希耳边炸响！

她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小李，是……是兰叶救的她？

当时，她只模糊记得自己晕过去后，有人背着她上的救护车，醒来后只看到程阳关切的脸，还以为是程阳救了她。后来听说兰叶连研究生考试都没参加，她当时心里还闪过一丝轻蔑和失望，觉得这个亲生弟弟果然能力有限，上不得台面，甚至……甚至还在母亲抱怨时，随口附和过一句“不是读书的料”……

而她也因此事，越发疼爱程阳，甚至还大手笔的送了程阳一栋别墅作为“救命之恩”谢礼。

而那个真正救了她、却因此错过了人生重要机会的亲生弟弟，得到了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悔恨如同海啸般瞬间击垮了程云希一直强撑的冷静。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鸣不止，眼前发黑，踉跄着向后跌退了两步，好在被程风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比刚才被程阳指责时更加难看。

程阳说得没错，她就是帮凶。

程风扶稳姐姐，目光再次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和失魂落魄的父母，表情依旧冷硬，但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与痛苦。

他当年无力改变一切，只能懦弱的逃到部队里，如今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这个家，早就散了。

第107章107给系统减肥！

107.

程阳被正式逮捕的消息，像一块投入死潭的巨石，在程家掀起了最后一场混乱的涟漪，而后便是无尽的沉寂。

证据确凿，数罪并罚，律师委婉地表示，程阳最好的情况也是数年牢狱之灾。而由于程家先前对真假少爷的事含糊处理，程阳的事终究还是反噬到了程家。

程氏集团受到严重牵连，股价暴跌，程父好不容易在海外开拓签下来的项目全部中止，银行信贷收紧。程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整日奔波于公司、律所和各类公关场合，焦头烂额，往日里的威严被疲惫和焦虑取代。

程云希同样忙得脚不沾地，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家族生意，冷艳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倦容和力不从心。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偶尔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程母。她无法接受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如此恶毒且违法犯罪，更无法接受如今冰冷残酷的现实。她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时常一个人坐在兰叶回来后，只短暂住过一段时间的客房里，不断低喃着“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之类的话。

程家别墅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往日的奢华此刻显得格外空洞冷清。

程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父亲鬓边骤增的白发，看着姐姐眼中深藏的疲惫，看着母亲近乎崩溃的恍惚。这个家，早已在他一次次的失望和远离中变得陌生，此刻更是支离破碎，只剩下沉重的外壳和不堪的内里。

接到部队紧急命令的电话时，程风正在客厅倒水。电话那头的声音简短而肃穆，又一个需要他带队执行的高度危险任务。

挂了电话，程风一抬头，正好看见母亲端着一杯水，眼神空洞地从楼上走下来，仿佛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向阳台，对着窗外的花园发呆，背影佝偻而脆弱。

程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程阳还没来家里的时候。那时姐姐虽然性子冷，但会给他藏小零食，会摸着他的头说：“小风，妈妈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你马上就要当哥哥了，要做个男子汉，保护好弟弟或者妹妹。”

那时候的他，绷着小脸宣布：“我不要妹妹！妹妹太娇气！我要弟弟！弟弟会陪我一起学搏击，以后我们兄弟俩保护你和妈妈！”

后来，弟弟来了，却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那个孩子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用眼泪和撒娇获取最大的关注和偏袒，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母亲全部的溺爱，也让姐姐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去处理他带来的各种或大或小的麻烦。他抗争过、努力过却收效见微，渐渐地他感到索然无味，只觉得这个家变得让他陌生和烦躁，于是选择远远逃开，投身于纪律严明、目标清晰的部队之中。

来接他的军车很快到了楼下，发动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程家的死寂。

出发前有一项惯例程序——写遗书。

程风坐在书桌前，拿起笔。他以前写遗书，内容总是很简单，写的也很快，财产分成三份，父母、姐姐，剩下一份捐给烈士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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