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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女牢的对联写的是：

洞中才数月

世上已千年

大家心里明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正在崩溃，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就要到来，&ldo;世上已千年&rdo;，还形容不了翻天覆地的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咧！

她们还在牢门上贴了一张横额：&ldo;扭转乾坤&rdo;。

猩猩也许看不懂，也许看懂了又不敢承认，居然妄加评论道：&ldo;这对联倒有些修仙炼道的味了。&rdo;

楼一室的对联更写得妙：歌乐山下悟道

渣滓洞中参禅

横额是：&ldo;极乐世界&rdo;。

大家心里明白：这里悟的是革命之道，参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之禅！&ldo;极乐世界&rdo;，正是写的人们掌握了革命真理的心境……

猩猩挑起了眉梢，玩味了一会，只好说：&ldo;真有点仙风道骨！&rdo;

楼二室的对联写得十分优美看洞中依然旧景

望窗外已是新春

横额是：&ldo;苦尽甜来&rdo;。

楼三室的对联，引用了古人的诗句：满园春色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头

横额是：&ldo;大地春回&rdo;。

一幅幅的春联，全洋溢着这样乐观、诙谐的情趣。猩猩来到楼七室门前站定了。慢吞吞地读着：&ldo;两个天窗‐‐出气；一扇风门‐‐伸头。&rdo;挑剔的眼光，在横额&ldo;乐在其中&rdo;四个大字上凝固起来。不待他说话，余新江便问道：&ldo;喂，这像不像渣滓洞的生活？&rdo;

&ldo;生活？生活当然……&rdo;猩猩犹豫着，&ldo;不过，乐在其中，那个乐字总有点刺眼。&rdo;

&ldo;嘿，改成&lso;苦&rso;字，&lso;苦在其中&rso;，你看要得不？&rdo;丁长发笑着追问。

猩猩装做没有听见，溜走了。

表演节目的时间快到了，大家一拥而出，享受这自由而愉快的时刻。这个时刻，正是党的胜利，人民解放军的节节前进，给他们赢来的。

高墙上新增加一排机枪，算是特务对新年联欢活动的&ldo;祝贺&rdo;。可是，猩猩和猫头鹰，这时阴险地躲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余新江一出牢房，就满杯热情地望着楼八室。他没有跑过去找老许。因为老大哥叮咛过他，在胜利形势下，要谨慎小心，不要让敌人发觉自己的活动。他只见黑压压的人群，不断地朝老许那儿涌去。每间牢房出来的人，都以热情而关切的目光，投向许云峰同志。许云峰早就站出门外，脸上闪着明朗的光彩。

&ldo;老许！&rdo;远处传来梯下的战友的呼唤。

&ldo;你好呵！老许。&rdo;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女牢飞了过来。&ldo;老许，老许，你好！&rdo;

阵阵声浪，从四面八方飞传过来，像电流一样，激动着每个人敬仰的心。

楼八室门口，人潮拥来拥去，个个笑逐颜开。老许从人丛中，挤到楼上的栏杆边，脚上的铁镣，当啷当啷作响。&ldo;同志们，新年好！&rdo;迎着朝阳的耀眼金光，许云峰扶着楼栏杆，向大家招手致意。

&ldo;啊，新年好！老许……&rdo;

&ldo;许云峰同志，我们给你拜年！&rdo;

又是一阵人声鼎沸的热潮。老许把双手拱在胸前，又把抱拳的手，高高举起，频频摇动着。

&ldo;给同志们拜年，拜年！&rdo;

这时，不知是谁，找了一个破铜盆，镗‐‐镗‐‐敲响了，联欢的表演节目就要开始。喧腾的人声。镗镗的锣声，混在一起，在空中久久地回响。许云峰又举起手来，招呼着：&ldo;节目开始了，请大家都看表演。&rdo;

被他的声音激起的锣声，急促地响了一阵，楼一室的节目出场了。

几个戴着脚镣的同志，在往常放风的地坝中间扭起秧歌。沉重的铁镣，撞击得叮当作响，成了节奏强烈的伴奏。欢乐的歌舞里，充满了对黑暗势力的轻蔑。看啊，还有什么节目比得上这种顽强而鲜明的高歌漫舞！

许云峰明亮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他高举双手，用力鼓掌。一阵掌声，从楼上楼下响起，轰动着那块窄小的地坝。

狂热的掌声，送走了一间牢房的节目，又迎来另一间牢房的表演。人潮卷来卷去，地坝变成了绝妙的露天舞台。余新江完全被热烈的活动吸引住了，没有留意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肩头。

&ldo;小余，你好！&rdo;

余新江回过头，禁不住激动地叫了：&ldo;老许！你好。&rdo;

两对眼睛热烈地互相顾盼着。虽然彼此同关在一层楼上，甚至近在隔壁，天天都能朝夕相望，秘密往来，却一直没有机会这样公开而自由地聚在一起。余新江心里有说不完的话，但是眼角瞧着楼栏杆附近新装的电线，他忽然闷声不响。

在阵阵叫好声中，他们并肩靠在楼栏杆边。老许把手臂搭在余新江的肩上，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ldo;小余，你怎么不讲话？&rdo;

余新江用眼角轻轻示意新装的电线，声音压得低低的：&ldo;特务到处都装了录音机。&rdo;

老许笑了。&ldo;录音机已经不灵了。&rdo;他举起两根手指轻轻掐了一下，表示电线已被拉断。

余新江会心地笑起来，眼里射出惊喜的光芒，立刻毫不迟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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