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信,他们曾经是故人。
于是更不敢开门。
两人隔着门,一个在屋内,一个在桥上。
屋里的人靠着墙,桥上的人倒着影。
僵持许久,还是兰山君先开了口。
她说,“郁清梧,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郁清梧身子僵硬,装睡着了。
兰山君笑了笑,提着灯往窗户上一照,照出他在屋内长长的影子。
她道:“既然在门口,为何不开门?”
郁清梧闷声道:“我……形容不整。”
兰山君:“无事。”
郁清梧:“我……面目不堪。”
兰山君:“无事。”
郁清梧喃喃道:“山君……”
兰山君:“嗯?”
郁清梧:“我们之前见过吗?”
兰山君一愣,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她犹豫着摇头,“不曾。”
郁清梧眼里的眸光一点点起来,“驿站里,我们是第一次相遇?”
兰山君却听出了他话里面的希冀和痛楚。
他越发奇怪了。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于是选择了半真半假。
她轻声道:“是。但我……我曾经看过你的劄记。”
郁清梧猛的转身,“劄记?”
兰山君点头,“是。劄记。你六岁到十七岁的劄记。”
从碰见邬庆川,到离开断苍山。
她温和道:“我曾经……老和尚去世之后……有过一段痛苦的日子,我挣扎着活下去……”
“此时,我捡到了你的劄记。”
“我看见你的踌躇大志,看见你的远大志向,看见你觉得自己是一把刀,迟早要挥向世间浑浊——郁清梧,我曾经靠着你的淩云壮志,靠着你的蓬勃生气,活了下去。”
郁清梧却想起了她之前问自己断苍山那座屋子外是什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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