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煮一会儿吧。”
闻惊阙面无表情地把火开到最大。
面是一种很具有迷惑性的食物,平时那么脆,下进滚水里瞬间变软,让人觉得它好像已经软了、熟了。
然而吃一口才知道,里面还是生的。
两人就这样,在灶前时不时尝一口熟了没。
于是十几分钟后,两人对着锅里已经所剩无几的面条陷入了沉默。
第二次,他们多下了一点,却忘了加水,好在第一次加的水比较多,这次好歹没糊锅底,只是面还没熟,水就烧没了。
试了几次后,他们终于得到一锅不干不生,就是有点煮烂了的面。
口感很差,但好歹吃了不会不舒服。
从冰箱取出薄医生做好的肉酱,倒在面里混合在一起,面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吃到了肉酱的味道。
闻惊阙在心里把薄医生拉出黑名单,觉得这个朋友还可以再多交几年。
就着薄医生留下来的肉酱,两人终于吃上了夜宵。
补充了碳水,借着还没褪去的夜色,秦筝又开始昏昏欲睡。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倦意袭上心头,他抱着闻惊阙的手臂,漫不经心把玩着对方的手掌,时而交握,时而扣紧,时而摩挲着掌心的纹路,比街头巷尾的算命先生还要摸得仔细。
“生命线很深,很长,还很清晰,象征着会长命百岁,平安无虞。”
闻惊阙笑问:“什么时候学算命了?”
秦筝自信道:“这还用学吗?我说的当然就是事实。”
既已重来一次,今生和前世,必然不相同。
“原来是天赋异禀。”闻惊阙煞有介事道。
“那秦大师,再帮我看看感情线怎么样?”
闻惊阙握着他的手,低头吻上了秦筝脖颈。
痒意袭来,刚刚经历过情事的身体食髓知味,一阵酥麻,夜色遮掩了逐渐蔓延的绯红。
秦筝却靠得闻惊阙更紧。
“……这个不用看。”
闻惊阙搂着他,感受着掌下的骨肉匀亭的身体,满足和安心充斥着整颗心。
“是不会吗?”他一边问,一边用掌心抚过秦筝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这样的秦筝,让他怎么摸、怎么抱,都觉得不够。
秦筝将头埋进闻惊阙脖颈,感受着对方落在自己肩头、后颈的吻,他不自觉压了压呼吸。
“不用看……我也知道。”
他闭上眼睛,唇边含笑,一字一句,说得那样轻,落得却那样重,像提前判定了命运。
“一定是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
周一,秦筝来到公司,姚经理就找了上来,“秦总,蔚蓝那边在催第二笔款项,但目前项目还没进展到那么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筝看了下项目进度,语气平淡:“催款项是每个项目的必经流程,那边的人可能也是惯例如此。”
无论什么公司,什么资金投入,大多都是喜欢拖延,直到实在不能拖的时候才打款,前期研发本来就费钱,对方这么早就开始催也正常。
“让财务那边不要太卡,蔚蓝不缺钱,现在是我们借着他们的东风,总不能一个态度都拿不出来,那就太难看了。”
“好的秦总。”姚经理出去之前,顺便帮秦筝关上门窗。
“秦总,这里虽然是十一楼,但也是有蚊子的,您如果不想关窗,可以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或者找人送一瓶杀虫剂过来。”
秦筝面不改色,礼貌微笑,“谢谢,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姚经理走了,秦筝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办公室里没镜子,秦筝只能借着玻璃,看自己的倒影,却是模糊不清。
“秦总,陆总说,中午要请几位董事吃饭,希望你也能到场。”临时助理已经成了正式助理,对秦筝这个从不找事活也不多的上司很满意,平时做事都更积极。
秦筝闻言笑笑,“好,我知道了。”
等助理走后,他就打电话给陆怀谦,表示自己中午约了人,就不去了。
中午下班,陆怀谦提前下来堵住了秦筝。
“找你十次,八次有事,找个理由都这么敷衍吗?”
秦筝微微一笑,“真约了人,没骗你。”
“闻惊阙一个老板,每天就这么闲?”陆怀谦微微蹙眉。
“善于用人是一种智慧,人生在世,是来生活,不是来工作的。”秦筝先下意识替闻惊阙辩解了几句。
随后才道:“不过这次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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