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着扬起下巴,眼睛弯成了月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艾尔塞维亚向导”的字样,
“你们是朱斯提提亚天文台来的学者吧?三天前,你们天文台后勤部的人就来找过我,说今天会有几位学者到,让我到车站来接你们。”
“我们的确是。”杰伦有些意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太感谢你了,我们正担心找不到路呢,没想到你特意来接我们。”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呀!”少女转身迈开脚步,走在前面带路,“跟我走吧,驻扎地离这儿不算远,走快一点,半个钟头就能到。”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沙地上几乎没有声音,还时不时哼起一段奇怪的调子——歌词模糊不清,调子却带着一种古老的悠长,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从沙底的古迹里钻出来,绕着人的耳朵打转。
她越哼越大声,清晰的歌词渐渐传入众人耳中:
“井宿垂落,彗星似刃,
婴啼随盐舟漂远。
王子拾起那束火光,星语者噤声,
以陨铁立誓,孤灯永随。
十八年,月潮倒灌王阶,
苍盐的蔷薇一夜成灰。
王妃举刃自饮,鲜血凝成盐花,
轻声的诅咒随风而起:
‘永失所爱,永无归期。’
千鲸息鼓,海为黄沙,
寂曜之城,只余星塔。
白星坠白昼,焚阳启于天,
神谕二择——
交出她,或与同归寂灭。
孤王与星语,低语如灰烬:
“我已负一国,不可再负一人。”
火雨倾盆,塔影崩塌,
寂曜成墟,
名随风逝,
唯有歌谣仍在沙底轻轻回响。”
歌声落下,风里还带着淡淡的余韵。卡斯听得好奇,忍不住追上两步,快走几步跟少女并排:“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刚才唱的这首歌,调子真特别,就是歌词有点听不懂,像是在讲故事。”
“我叫阿黛娜·卡诺提斯娜,大家都叫我阿黛娜就好。”
少女回头笑了笑,梨涡更明显了,“你说我唱的歌呀,这是我们这里流传的古老歌谣,叫《寂曜残歌》,我从小就听奶奶唱,听着听着就会了。”
“《寂曜残歌》?”
卡斯摸了摸下巴,“这名字跟伊斯泰利昂有关吧?我们来之前,专家们提到过这个古国,说它最后变成了白色沙漠。”
阿黛娜点点头,脚步放慢了些,语气也变得郑重了些:“对呀,这首歌讲的就是伊斯泰利昂人的故事。
我的祖先就是千年前伊斯泰利昂灾难的幸存者,他们亲眼看到了古国被风沙淹没,后来带着家人迁到艾尔塞维亚定居。
为了不让后代忘记那段历史,他们就把当时的事编成了这首歌谣,一代一代传了下来,现在村里的老人,几乎都会唱。”
“伊斯泰利昂?”
杰伦眼睛一亮,连忙追上两步,“阿黛娜小姐,这歌谣里讲的故事,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专家们只提到了‘终结之阳’和国王的传说,很多细节都没说清楚。”
听到这个问题,阿黛娜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盐晶——是透明的六面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轻轻放在手心:“你们看,这就是白色沙漠里的盐晶,奶奶说,每一块盐晶,都可能藏着伊斯泰利昂人的故事。
这歌谣里的故事,要从千年前的沿海古国说起……”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在讲一个珍贵的秘密,风把她的声音裹着,送到每个人耳边:“千年以前,这里不是沙漠,是一片很大的海湾,伊斯泰利昂就建在海湾边的平原上。
那时候的伊斯泰利昂可繁华了,有宏伟的王城,城墙是用白色的石头砌的,上面刻着星图;还有悬崖上的观星塔,有几十米高,塔顶能看到整个海湾的星星。
老国王六十多岁才生下小王子,举国都很高兴,可小王子出生那天,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当时的星语者说,这是‘灾厄之兆’,会给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老国王和王妃吓坏了,他们怕灾祸降临,就狠心把刚出生的小王子放进木船,船上只放了一块黑曜石吊坠和一小袋干粮,然后把木船顺着海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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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下了命令,全国的人都不准收养这个孩子,要是见到木船,必须无视,让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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