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竞选人上台的顺序由抽签决定,王海东抽了第一名,胡平喜排第二,最后是郑立新。
由于王海东没有拉拢到高加林,心里没有底,于是野心也就没那么大了,按本事别说和郑立新斗,就是胡平喜也斗不赢,自己上台纯属瞎猫撞死耗子,来凑个数,他照着自己的稿子磕磕绊绊念完,已经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等他喘了口气,郑必成问道:“王科长,你准备把年产值提到多少?”
王海东紧张的满头是汗,“我准备每月宰杀头,一年也就是三十六万头生猪。”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县每年生猪一共有多少头?”
王海东蒙圈了,“承包个肉联厂,谁还能管了全县的猪,只要拉来我们就全收。”
商务局长说道:“全县每年大猪和猪仔总共加起来不到四十万,成品猪最多二十万,这可不够你杀的。”
台上领导又问了几个问题,让王海东脑袋发蒙,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其他领导看王海东压根不是这块料,干脆懒得问,把嘴边的问题省略了。
轮到胡平喜上台了,他的风格是官里官气,报告沿袭国企的那一套,从头到尾中规中矩,从国际贸易和食品行业的发展角度出发,阐述的很全面,但是内容又有点儿虚,空话太多,新名词太多,让肉联厂的人听得一知半解。
他的口才比王海东要好,领导问啥都对答如流,对于说不清的问题,他也能巧妙绕过去,让领导抓不住破绽。
等到郑立新上台,他从皮包里拿出厚厚一摞本子,他说道:“承包是一个大事儿,绝不是为了个人发财,谁抱着这个思想,一准儿搞不好这个厂。这是我们的工作计划,从采购、宰杀、分割、仓储、运输、销售,包括劳动服务公司,我们都做了详细规划。承包的事关系到每个职工的幸福,关系到肉联厂的未来,群众的事情没有小事。”
他让办公室的秘书把一本本计划书端到第一排,让评审组的领导过目,大家翻着里面的内容被震惊了,里面书写工整,数据、图标、工作流程、管理制度一应俱全,郑立新还没有正式演说,已经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了王海东和胡平喜。
等到评审组的领导大致看完,郑立新开始了演说,他从深化内部管理,提高效率效益,整合相关资源,优化劳动力结构四个大方面进行了宏观的论述,中间几次都被鼓掌声打断。惹得王海东和胡平喜羞臊的抬不起头,他二人坐在一起,郑平喜凑近王海东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场,没多久又回到座位上。
这次领导们对于郑立新的承包问得很深很细,郑立新回答的十分流畅。
下一个环节就是投票环节,和郑平喜要好的几个领导摇摆不定,郑必成和他们也交换了意见,基本定住让郑立新承包肉联厂。
只见王海东和郑平喜不经同意走上了主席台,把主持人扒拉到一边儿,对着话筒说道:“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擦亮眼睛啊!我们要揭发郑立新,他在糊弄领导,蒙蔽群众,他为了拿到承包权弄虚作假。”
维持会场秩序的人想上前阻止,没得到厂领导的指示,他们也不敢动。郑必成一瞅厂长原为民无动于衷,又看书记正低着头写什么东西,明白了两个人如此大胆背地里是有人撑腰的。
内部没有人撑腰,揭发的人不敢走到台上,他站起来拉了拉衣服,也走了上去,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两位同志,这是全体职工大会,没有弄明白的事儿,咱们先不要说。要说就说板上钉钉的事儿!”
郑必成这是警告他们,如果没有事实依据瞎编乱造,一准饶不了他们的。
王海东最容易受人撺掇,他梗着脖子说道:“他郑立新就是弄虚作假,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弄的,是高家村的高加林捣鼓的,高加林根本就没有在厂子里待过,他在农村就是一个养猪的农民,懂个锤子。”
胡平喜又说道:“郑书记,您刚过来,有些情况可能还不知道啊,这高加林是有严重污点的人,以前走后门来县城上班被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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