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站起身来,地上的剑险些将他绊倒。他半哭不笑地拖起那把剑,甚至连血河车都忘了唤出,就这样拖着重剑,落荒而逃似地离开。
容棠神情平静地看着谢翎走远,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尽头时,他才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道心的裂缝已经越来越深,容棠控制不住地呕血,痛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几近昏厥时,那些曾经被他救过的凡人才注意到容棠许久未归,出来找到容棠,这才慌乱着将他扶到了平石之上。
容棠强撑着抬起手。他的谕在一刻依然强大,散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巨大的纸傀儡从他手下站起,然后以臣服的姿态跪在了容棠的脚边。
“……去吧。”
容棠低语道,他的指尖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只傀儡蝴蝶从他的袖笼里翩飞而出。那些凡人们没见过这样震撼的景象,窃窃私语的同时,还有一些担心容棠的修士朝着容棠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个和从前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少年担忧地看向容棠:“仙尊,我们走了,您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有事的。”
容棠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容棠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些凡人被自己所创的的巨大纸傀儡背到肩上后,走上前在纸傀儡旁停留。
他指尖微垂,让自己的血滴在纸傀儡洁白的纸身上。淡金色的光从他鲜红的血里晕染开来,容棠垂下眼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自己的纸傀儡低语,“把他们……安全送回临渊。”
纸傀儡像是听懂了容棠的话一般从他身边站起来,容棠目送着它载着这群人远行,又抬手擦去了自己唇间不知何时溢出的血。
“走吧。”
容棠自言自语道,“我们也该去见一见故人。”
*
容棠按照周意的指路,顺利地来到了归云宗。
他站在那个饱含了太多自己过往回忆的归云宗山门前,微微抬头望着那处曾经无懈可击的守山大阵。
曾经还是孩童的自己,曾无比向往地站在这里。他的母亲温柔地牵着他的手,他的父亲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里却是满怀期望。
被选中离开家的那天夜里,容棠偷偷哭了很久。他的眼睛红肿着,在母亲担忧的神情里却谎称自己只是被蚊虫叮咬了。
在坐上修士的马车前,母亲塞给他一个热腾腾的鸡蛋。
容棠的脸红了,他知道母亲看出了自己离家的不舍,却又没有拆穿,只是叮嘱自己记得消肿。
他离家太久太久,他思念父母,想念自己温暖柔软的床铺,每日面对却只有宗主和自己的大师兄陆骈。
宗主平日事务繁杂,师兄陆骈虽然冷漠,但对容棠却多加照顾。
容棠曾以为,陆骈对自己的好,也许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
但容棠同样也记得很清楚,自己十六岁生辰的那天深夜,是谁冷漠无情地用自己视若珍宝奉上的生辰礼毁掉了自己的双手,又是谁亲手废掉了自己周身的修为。
容棠在那处守山大阵旁淡淡地垂下眼睛。
他的手贴在那处曾经困住自己的囚笼上,那些曾经黑暗痛苦的过往在他眼里飞快掠过:他在这被折断了手脚,他在这处结界旁撞得头破血流,他在这目睹自己的母亲和小妹离自己远去,而他却只能被捂住嘴,在漆黑的深夜里发出无声的惨叫。
他将手轻轻地覆盖在那层坚固的结界上,只是稍稍用力,从前困住他的桎梏便轻而易举地变得粉碎。
容棠神情平静,朝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宗门里走去。
他先是按照周意给出的地方,去找自己父母的骨灰。
周意并没有骗他,地方虽然选的确实随意,但容棠确实在周意所说的地方找到了父母的骨灰。
罐子选得极其的随意,甚至罐口处都带着缺口。
容棠没什么表情地将罐身上的灰尘都仔仔细细地打扫干净,珍而重之地放进储物袋,准备带回去安葬。
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的父母,在这个肮脏的宗门里再多呆片刻。
容棠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戒备。他知道,周意的父亲也就是归云宗的宗主,还有陆骈都在这里。
他故意破坏掉守山大阵,就是想作出些动静,把他们都引出,也省得自己再费功夫去找。
但奇怪的是,归云宗里静悄悄的。
容棠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来到归云宗山门前的时候,本该有无数凡人奴洒扫的天阶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人都去哪了?
正当容棠困惑时,他外放的神识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异动。
他戒备地转过头,却在看清来者是谁时神情诧异。
容棠微微有些发怔。
——来的人是陆骈。他曾经最仰慕最依赖的,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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