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玩不死,玩不死!&rdo;我挥挥手,&ldo;你舍不得!&rdo;‐‐这一刻,跟他手指交握的周天赐活过来了,&ldo;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墈,就算要逆天,我们两个也不用怕,反正就算死了……&rdo;我举起他的手轻轻放到嘴边轻吻,&ldo;也有你陪着我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rdo;
他怔怔地看着我,慢慢漾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ldo;就我们两个!&rdo;
我举起另一只揽着他腰身的手,等待着他从指尖开始跟我紧紧贴合,&ldo;就我们两个!&rdo;
‐‐‐‐
送叶世伯回家,自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我手臂上的伤口也有叶家的家庭医生为我作了妥善处理,用过迟到的晚餐以后,我与世伯坐在书房里喝茶。
我寻思着怎么说服叶伯父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给我们最大的帮助,思量间,反而叶伯父状似悠然地开口,&ldo;赐官啊,我跟你父也是多年的至交,你便像我自己的孩儿一样,所以但凡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无妨。&rdo;
真想苦笑,有些忙,即便我开口,伯父大人你也真的能够帮上吗?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只能一咬牙,&ldo;想……请伯父,近日多休息一下。&rdo;
&ldo;啪!&rdo;茶碗搁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寂寥。我心怀惴惴,却又不敢不硬着头皮坚持,&ldo;伯父,今日受到了惊吓,其实南下调养一下也是好事。&rdo;
&ldo;你不必在我面前说这样不知所谓的话。&rdo;叶伯父长长叹了口气,&ldo;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今天更救了我一命……&rdo;他咬了咬牙,&ldo;答应你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想问你……&rdo;
我一凛,连忙坐端正,&ldo;叶世伯请指教。&rdo;
&ldo;我原不该这样说‐‐但是,鱼鲠在喉不吐不快,你,你跟他们蓝衣社的那位鲍处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已经私下有了什么协议?&rdo;
关、关系?说我很想有,但是确实是现在还没有,可不可以?
只好撑着坦然的表情,&ldo;我跟他,当,当然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有个共同目标而已,如此而已。&rdo;
叶伯父的眉头蹙紧,很久才徐徐释缓。我的心也跟着吊得半天高,半晌才晃晃悠悠地掉落下来,还好还好!于是迎着叶伯父的眼睛,&ldo;世伯,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的……&rdo;
叶伯父一摆手,&ldo;好,我明白了,你不用再多说。&rdo;他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猛地一击掌&ldo;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是现在非常时期,我断然不能离开!罢了,那件事我就不管了,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尽管通知我就是。&rdo;
我简直大喜过望,本来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这位正直倔强的老先生,没想到一上来就没有问题的反而是他,&ldo;世伯!&rdo;不由自主站起来,&ldo;谢谢你。&rdo;
&ldo;傻孩子,你谢我什么?又不是为了什么私事……&rdo;叶伯父说了半句,突然有所悟地闭上了嘴巴。
我心里却一顿苦笑,原来,叶伯父也知道小鲍要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彼此的立场才把事情僵持到这样的份上。叶伯父也算是一个正直的好人了,但是一旦沾上政治这种东西,就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ldo;咳,&rdo;叶伯父咳了一声把我从胡思乱想里唤醒,&ldo;不过有一点,赐官我要提醒你!你,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但是那个鲍处长……赐官,你应该更加小心些才是。特务科的人,从来就不会有好人。&rdo;
是啊,他们的楼里就算开朵花出来,也是有毒的!我叹口气,&ldo;我不需要他是一个好人,我只要……&rdo;他是他,就好。
但我的口气让叶伯父产生了一些误会,&ldo;原来你已经有全盘计划了,&rdo;他欣慰地说,&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微微一笑之后,忍不住又叹气,&ldo;说起来,你跟你父亲还真像。&rdo;
&ldo;像吗?&rdo;我摸摸头,&ldo;我总觉得老爸永远是高高在上,嗯,高不可攀的呢。&rdo;
&ldo;你们身上都有一种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倔强。&rdo;叶世伯笑着说,&ldo;但是周世兄隐晦韬光,你却锋芒毕露!&rdo;
好像,是给他有一点这样。
&ldo;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情,不过,烧得越猛烈的火越容易熄灭,掩埋在灰堆里的小火,却可以灼烧整夜。&rdo;叶伯父说,&ldo;你为人精明,灵巧机变。可是,你太容易上火了,赐官!而最危险的是‐‐你一旦燃烧起来,就会看不清一些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对!这很危险!&rdo;
我轻轻蹙起眉头,我很容易上火?我?而且会有危险?我?
嗯,不知道碧螺春能不能当凉茶来用,不过万一越用越上火,又该怎么办?
‐‐‐‐
雨越来越大,虽然是交通总长家的司机,但在这样的雨天也不敢多踩油门。于是,我坐在这更像船一样的车里,漂浮在上海街头。
从前面车窗刷不断刷动才看得清的玻璃窗,我却猛地注意到街上其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死寂。一个个的身影不断地穿梭在我们车的周围,最清晰的是来来去去的人身上都穿着军装,法国的,英国的,美国的,俄国的……鬼影幢幢,我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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