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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莫正楠点了点头，说：&ldo;好，那我说完吧，都告诉你。我喜欢你瘦瘦高高，人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你一笑我就很怕，因为你请我吃的雪糕会变得很难吃，别人讲话的声音会变得很刺耳，大家都会变得很难看，脸上像刷了一层灰。&rdo;莫正楠擦汗，不知是热的还是闷的，&ldo;你大概不会知道这种恐怖的感觉，太阳，月亮，星星，一棵树，每个人都听你的指挥。&rdo;

费觉不出声了，莫正楠问他，表情认真：&ldo;那你喜欢我爸什么？&rdo;

费觉的喉结上下滚动，挣扎着发出了个干哑的音节。

&ldo;我……&rdo;

他眨了眨眼睛，说不下去。他灰溜溜地逃了。

费觉回到洪祥时，红虾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就迎了上来，道：&ldo;觉哥，开始了。&rdo;

&ldo;嗯。&rdo;

&ldo;莫少呢？&rdo;

&ldo;在后面。&rdo;费觉没回头，敷衍地说。红虾也没再追问，领费觉去了拳馆地下室的一间包房，房间里有台六十寸大电视，周游正把脚架子茶几上惬意地看着电视吃红提。

&ldo;当完知心老阿姨了？&rdo;周游和费觉抬手示意。

费觉踹他：&ldo;让让。&rdo;

周游放下腿，问说：&ldo;诶，你儿子呢？&rdo;

费觉没理他，周游咯咯笑，费觉指着电视屏幕上一红一蓝两个激战正酣的拳手问红虾：&ldo;红色那个？&rdo;

&ldo;是，叫可乐仔。&rdo;

&ldo;家里什么情况？&rdo;

&ldo;外省的，本来念体校，父母去年出车祸死了之后就退学了，留下一个白血病的妹妹，缺钱。&rdo;

&ldo;白血病？&rdo;周游惊呼，&ldo;这么韩剧？&rdo;

红虾张开五指，对费觉道：&ldo;这个数应该能搞定。&rdo;

费觉双手垫在下巴下面，凝神看着屏幕上的可乐仔，拳赛进行到第三回合，蓝色拳手显然已经体力不支，可乐仔上去一把勾住对手的脖子，三拳直接将他放倒。之后有人脱下他的拳套，给他戴上个铁莲花，台下反应激烈，欢呼起哄喊杀喊打的声音不绝于耳。周游挖了挖耳朵，斜眼一看墙壁说：&ldo;这里隔音好差。&rdo;

可乐仔铁拳下，那个蓝方选手已经血肉模糊。裁判上台拉开了两人，宣布本场胜者。观众猛吹呼哨，还有人往上面扔钞票。

&ldo;那我这就去办了。&ldo;红虾道。

&ldo;等等。&ldo;周游和费觉异口同声，两人都示意红虾先别说话，他们的坐姿南辕北辙，可两只眼睛却都紧紧盯住那被裁判举高了右手绕场一圈的可乐仔。

镜头里，可乐仔汗湿的头发挂在额前，他没有看躺倒在地的对手，没有看台下的观众，没有示威，没有炫耀胜利，他捡起了一条毛巾擦汗，从擂台上翻了下去。

费觉问周游：&ldo;怎么样？&rdo;

周游撇撇嘴角：&ldo;试试看咯，希望别转头就跑去康博士那告密。&rdo;

红虾道：&ldo;应该不会，听说他人很讲义气，毕竟洪祥一直是明爷在照顾……&rdo;

费觉站起身，叫上红虾一起出去了。到了包间外，没走多远，红虾突然和费觉提起：&ldo;下午我去看婆婆，她竟然还记得觉哥。&rdo;

&ldo;啊？&rdo;费觉怔了瞬，笑起来，揽住红虾，&ldo;那是好事啊，说明她的病好些了。她怎么说我的？&rdo;

红虾道：&ldo;她说一个银头发的人来看她，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还提醒我说，阿生，是你的朋友啊，警校的同学。&rdo;

费觉道：&ldo;哈哈，没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扯的谎到现在还没被拆穿，我有时候都好羡慕你婆婆啊。&rdo;

红虾笑着：&ldo;婆婆还问我怎么你们警校又可以染头发，又剔光头，这么自由。&rdo;

费觉大声笑，红虾的声音稍微低了下去，说：&ldo;还好奶奶现在记不清事情，要是知道我被警校除名，跑去混南码头，大概见都不会见我。&rdo;

费觉道：&ldo;你也没得选。&rdo;他还是带着笑容。

红虾并没再说什么，费觉和他勾肩搭背，继续往前走，走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少都和他们认识，费觉自称要告老还乡，这次特意来洪祥和大家拜别，顺便关照大家以后多关照红虾。

他们一路招呼打过去，费觉笑得脸都发僵了，再做不出别的表情，到了拳手更衣室门口，恰和换上便服出来的可乐仔撞到了一起。

&ldo;看着点啦。&rdo;费觉埋怨红虾，冲可乐仔致意，&ldo;不好意思啊。&rdo;

可乐仔低着头，头顶心的头发动了动。红虾拉住了他：&ldo;喂，你掉了东西。&rdo;

他递过去一只手机：&ldo;手机啊。&rdo;

可乐仔这才看他们，他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来，他透过长长的盖住眼睛的刘海看他们，鼻翼翕动，仿佛在嗅着什么。

费觉努努下巴：&ldo;手机好贵的，一场拳也不过赚三分之一只吧？&rdo;

可乐仔伸手接过了那只手机。

他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出了洪祥，上了辆公车，在后排找了个座才又拿出来看。手机很新，没有上锁，滑开屏幕能看到一张明星代言人拍摄的壁纸。通讯录里没有联络人，短信文件夹里没有已发短信，糙稿箱也是空的，图片收藏里仅有五张示例图片，图片并看不出什么古怪。手机没套手机壳，电池后盖不能拆卸，放电话卡的卡槽里除了一张电话卡什么都没有。电话卡也是随处可见的电话卡，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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