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不饿吗?”周言撕开一根,转头问。
&esp;&esp;此时太阳刚落山,车里,路上都亮起了灯,楼明叙浅笑着的侧脸映在玻璃窗上,“还行,我中午吃的多,不是很饿。”
&esp;&esp;话音落下不出两分钟,楼明叙的肚子也“咕噜”一声,俩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笑,周言把另外一根刚拆开的能量棒递还给楼明叙。
&esp;&esp;楼明叙没动手,低头咬住能量棒。
&esp;&esp;他吃东西的进度条总是很快,像开了倍速,以至于周言都没怎么看到他咀嚼,东西已经咽下去了。
&esp;&esp;明明饿坏了。
&esp;&esp;三小时后,他们见到了顾清雅。
&esp;&esp;审讯室与看守所的会见室不一样,这里虽然全封闭,但灯火明亮,顾清雅也没有被手铐束缚,她坐在椅子里,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似乎很焦虑。
&esp;&esp;抬头看见周言,她的上身不由地往前倾了倾,嘴角略微扯起一点弧度,那笑容肯定不是愉快,大概是在向周言表达信任与求助。
&esp;&esp;周言按照惯例,问她警方在审讯时,有没有诱供或者刑讯逼供。
&esp;&esp;顾清雅摇摇头。
&esp;&esp;警方对她的第一轮审讯已经结束,顾清雅对在果汁里投入安眠药这件事的解释是:希望谭一鸣可以尽快睡着。
&esp;&esp;楼明叙困惑道:“他睡着后你想做什么呢?”
&esp;&esp;“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早点离开酒店,我下午还有课,如果谭一鸣要做好几次的话,我……总之,我不想请假了。”顾清雅每次在提及被侵犯一事时,眼眶就会迅速红肿,湿润,好像有很多委屈要倾诉,但都因难以启齿选择咽回去。
&esp;&esp;也许是因为周言和楼明叙都是男性,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又也许是她还是个学生,无法那么直白地描述自己的经历。
&esp;&esp;周言再提问时,委婉了些:“他常常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你上课吗?”
&esp;&esp;顾清雅点点头。
&esp;&esp;“你知道他有在服用其他药物吗?”
&esp;&esp;“不知道。”
&esp;&esp;周言又问:“那这是你第几次给他放安眠药,还记得吗?”
&esp;&esp;“第三次,”顾清雅很笃定,“前两次我放得很少,药没起作用,所以这次放了两片。”
&esp;&esp;“安眠药哪来的呢?”楼明叙问道。
&esp;&esp;“我自己的。”顾清雅说,“我有抑郁症,经常失眠做噩梦,医生给配的。”
&esp;&esp;因为想离开而放药,这理由在周言听来不算稀奇。
&esp;&esp;受害者又不是傻子,当然都想过回击,但多数时候,加害者与受害者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尤其是顾清雅这样的女性受害者,她肯定无法像邓泽鉴那样有力地抵抗,只能在安全范围内尽可能地降低伤害。
&esp;&esp;周言认为她的行为属于防卫范畴,且放两片药并不会对谭一鸣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向警方提出了释放的请求。
&esp;&esp;值班的民警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李,之前和周言也打过几次交道。
&esp;&esp;他喝着杯子里的浓茶,面露难色,十分官方地回答:“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现在还不能放人。”
&esp;&esp;“还调查什么呢,无非就是看她有没有和邓泽鉴合谋,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esp;&esp;李警官沉默不语。
&esp;&esp;“那就是没有证据了。”要不然就不是传唤而是直接被列为故意杀人的共犯被拘留了。
&esp;&esp;周言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嗓门,对民警说:“我不知道你们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关心过她的经历,她遭遇性侵整整三年,抑郁的情况很严重,她的安眠药本来也是自己吃的,不存在预谋犯罪,更何况安眠药的功效你们也清楚的,就是让人快速进入睡眠,符合她所说的,想要早点离开的目的。这跟后来邓泽鉴的问题应该分开来看。”
&esp;&esp;“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另外一种药物,西地那非,法医证实说,安眠药和西地那非一起服用可能会造成当事人情绪不稳定。”
&esp;&esp;周言完全没听过这说法,本能地怀疑:“触发概率多高呢,有相关材料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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