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下山到镇里去,羊由另了个人替我照看。因为必须补充食品和杂货一类的东西。&rdo;
&ldo;那么说,你并不是一个人一直闷在山上不动了?&rdo;
&ldo;那自然。只要不下雪,开吉普车用不上一个半小时就到牧场,和散步差不多。
当然,一旦下雪,车开不了,那可真叫猫冬了。&rdo;
&ldo;现在山上一个人也没有吧?&rdo;
&ldo;除了别墅主人。&rdo;
&ldo;别墅主人?听说别墅一直没有使用……&rdo;
管理人把烟扔在地上,抬脚踩死。&ldo;过去一直没有使用,现在有人使用。想用
随时都可以用。房屋维修我向来很尽心。电也好煤气也好电话也好马上可以使用,
窗户玻璃都一块也没打破。&rdo;
&ldo;镇公所的人说那里一个人也没有。&rdo;
&ldo;那口些家伙不知道的多着哩!我个人‐‐与镇上的工作无关‐‐一直受雇于
别墅主人。多余的事跟谁也不讲。人家不让我讲。&rdo;
他从工作服口袋掏烟,烟盒空了。我把吸剩半盒的&ldo;百灵鸟&rdo;附一张万元钞票
递过去。他注视片刻,接过抽一支叼在嘴上,剩下的揣进胸袋。&ldo;不好意思!&rdo;
&ldo;别墅主人什么时候来的呢?&rdo;
&ldo;春天。雪还没开始化‐‐三月份吧。怕是有5年没来了,不晓得干吗到现在
才来。不过,那是人家的自由,用不着我多嘴多舌。既然叫我别讲给任何人,想必
自有情由。反正那以来就一直在山上。食物煤油等等由我悄悄买好,用吉普一点点
送上去。有那么多储备,再用一年都用不完。&rdo;
&ldo;那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没留胡子吧?&rdo;
&ldo;嗯,&rdo;管理员说,&ldo;正是。&rdo;
&ldo;得得!&rdo;照片都不必给他看。
3十二瀑镇的夜晚
由于给了钱,同管理员的交涉真可谓一帆风顺。说好第二天早上8点他来旅馆
接我们,把我们送去山上的牧场。
&ldo;也罢,给羊消毒下午开始也来得及的。&rdo;管理员说。委实干脆而又现实。
&ldo;但有一点叫人不放心,&rdo;他说,&ldo;昨天下雨把地面弄软了,有块地方很可能车过
不去。那时可就得劳驾走路了,怪不得我的。&rdo;
&ldo;没关系。&rdo;我说。
回来走在山路上,我终于想起鼠的父亲在北海道拥有一处别墅。鼠过去几次向
我提起。山上,宽广的糙场,陈旧的两层楼。我总是事后很久才想起关键事情。原
本一开始接到他信时就该想起才是。只要一开始想起来,查找办法任凭多少都有。
我很有些自我厌恶,沿着一刻比一刻昏黄的山路有气无力走回镇子。一个半小
时只碰到三辆汽车。两辆装木材的大卡车,一辆小拖拉机。三辆都是下山去的,谁
也没打招呼问我搭不搭车。当然这对我倒也求之不得。
赶回宾馆已7点多了,四下一片漆黑。身上一直冷到体内。小牧羊狗从狗窝探
出脑袋,朝我&ldo;咕咕&rdo;抽响鼻子。女友在蓝粗布衣服外面套一件我的圆领毛衣,在
靠近门口的电子游戏机室里如醉如痴地打游戏机。游戏机室看样子是用旧接待室改
造的,剩有满够气派的壁炉,且是烧木柴的地地道道的壁炉。里边有4台电子游戏
机和两架克郎球台。球台是西班牙制造的,便宜货,又旧,几乎没办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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