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多的小儿子阿瑾也学着姐姐,扒拉着父亲的手臂:我也要看!爹爹,阿瑾要看!
你这皮猴子。沈光庭一把将儿子提溜起来:看吧。
阿瑾睁着黑溜溜大眼睛:天上下鹅毛了,好多鹅毛哇!
笨弟弟。阿瑜纠正:这是雪。
阿瑾有认知时,已是在常年酷暑闷热的岭南,岭南终年不下雪,这物对他来说,简直新奇无比。
雪好像鹅毛呀。阿瑾伸手想去摸。
徐氏提醒道:别摸,仔细着凉。
又低头,看向坐在怀里不言不语的小平安:平安要看吗?
一岁半的小平安摇摇头:姨姨,风冷冷,不看。
徐氏温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那我们平安继续睡吧。
这孩子是他们回程,途径金陵时接上的。
裴家负责接应的管事说,这孩子的父母于玉娘有恩,玉娘一路将他带到了金陵。后来随裴守真回长安时,念孩子年岁尚小,禁不起长途颠簸,遂留在金陵,打算等大一些再接过来。
恰好此次他们也回长安,便一路带上,也能看顾一番。
徐氏是做了母亲的人,知晓平安身世孤苦,愈发怜悯,这一路都将平安带到她车上,孩子们互相做个伴,也更热闹。
此刻望着窗外那洁白飞雪,徐氏心头也激荡着一股酸涩又欢喜的滋味。
她从未想过,还会有举家回到长安的一日。
当日流放,她真觉着自己不是死在路上,便是死在岭南
沈光庭一回首,便见妻子泪盈于睫的模样,都回来了,哭什么。
阿瑜也惊道,阿娘,你怎么哭了啊!
阿娘这是高兴。徐氏露出个笑来:能回家了,心里欢喜呢。
话音方落,车外传来车夫欢喜的声音:舅老爷,舅夫人,是我们郎君的马车!
前头马车里,沈徽和李氏也看到不远处,那对站在雪地里宛若玉雕的一对璧人。
是守真与玉娘!
我的儿啊。李氏人还未至,泪已如雨下。
待t双方见了面,沈玉娇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思念,挣开裴瑕搀扶的手,快步迎上前:父亲,母亲!
一别近三载,看着已作妇人打扮的女儿,沈徽夫妇心下也诸般滋味。
李氏与沈玉娇母女俩抱在一起垂泪,沈徽神情慈爱地看了看女儿,又看向一旁撑伞而立的端方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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