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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黑雾围城（第1页）

山魈吞魂器的碎片在暗门前组成的黑色屏障如凝固的焦油般厚重，表面翻涌着细密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时都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陈宇的玉珏光芒撞在上面，激起蛛网状的金色涟漪，却始终无法穿透这层邪恶的屏障。紫色药液沸腾的声响从阶梯尽头传来，那是一种类似岩浆翻涌的“咕嘟”声，气泡破裂声中夹杂着类似心跳的“咚咚”声，频率与众人的脉搏诡异同步，仿佛有某种邪恶的生命正在药液中孕育成型。李阳被锁链吊在水晶棺旁，头颅无力地垂落，胸口的竹简渗出的鲜血正沿着铁锈斑斑的锁链滴落，每一滴血珠落入药液，都会激起直径半米的紫色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那是苗寨先民临终前的惊恐面容。

“把蛇首幡给我！”赵强的声音带着破音，从腰间扯下染血的布条时，伤口的结痂被连带撕下，鲜血再次涌出。他接过孙昊递来的蛇首幡，幡面早已残破不堪，青蛇图腾的鳞片剥落大半，唯有眼睛处还留着他方才滴落的血渍，呈现出诡异的猩红。老烟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回响，那是一个暴雨夜，老人用布满老茧的手将幡塞进他怀里：“这幡是用苗疆九头青蛇的逆鳞所制，每片鳞甲都浸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尸油，不到万不得已别用……”他狠下心咬破指尖，鲜血甩在幡头的瞬间，青蛇虚影应声而起，蛇身缠绕着雷电噼啪作响，蛇信子扫过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然而黑雾的腐蚀力远超想象。青蛇虚影刚触碰到黑色屏障，鳞片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如同热油泼在冰块上，青色鳞片迅速碳化剥落，蛇身从三米长急剧缩小，最终只剩拳头大小的青光在雾中奄奄一息。赵强的手臂上，被黑雾擦过的腐烂纹路已蔓延至肘部，皮肤表面泛起青紫色的斑块，血管呈现出诡异的黑色网状，每跳动一次都伴随锥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血管里啃噬。“妈的！”他啐掉嘴角的血沫，工兵铲狠狠砸在屏障上，金属与黑雾碰撞发出闷响，却只溅起几点火星，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铲柄滴落。

王林背靠着暗门，合契钥匙在掌心烫得发红，金属表面的符文正与他胸口的傩戏面具纹身产生共鸣。他盯着水晶棺上的浮雕，那是初代传承人手持玉珏镇压双头蛇的场景，突然想起老艺人在篝火旁哼唱的祭词，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天眼开，魂归位，星河流转破邪祟……二十八宿照黄泉，傩戏一舞动乾坤。”那些被他当作童谣熟记的手势，此刻在脑海中清晰如白昼，手指开始结出复杂的印法——“开天十九式”的第一式“北斗归位”，拇指与中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对应着北极星的方位。他褪去上衣，胸口的纹身与水晶棺浮雕完全重合，皮肤下的血管随着印法亮起淡金色的光芒。

“陈宇，把玉珏给我！”王林的声音盖过药液的沸腾声，惊起祭坛顶部的尘埃。当玉珏与合契钥匙在他手中相触的刹那，祭坛地面的星象图突然全部亮起，每一颗星辰都投射出实体般的光柱，在半空组成直径十米的巨大星盘。他按照祭词的节奏，将双手按在星盘中心，血液顺着指缝渗入星象图，心宿二泛着如鲜血般的红光，参宿四闪耀着冰川般的蓝光，北极星则是纯净的金色，三种光芒在星盘中形成旋转的太极图案。

黑色屏障在星盘光芒中剧烈震动，山魈吞魂器的碎片发出高频尖啸，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陈宇眼睁睁看着王林的头发从发梢开始变白，仿佛冬雪覆盖枯枝，皱纹如刀刻般爬上脸庞，原本年轻的面容在几分钟内苍老了三十岁——那是过度使用传承力量的代价，每一道皱纹都代表着十年的寿命流逝。但金色光芒终于穿透屏障，在黑雾中撕开一道三米宽的裂缝，裂缝中透出阶梯尽头水晶棺的微光，李阳的身体在光芒中轻轻颤抖，胸口的竹简竟开始自动修复，破损的字迹如被无形的手重写，逐渐清晰。

银色面具男子的嘶吼从药液深处传来，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他的身体已半融入紫色药液，下半身化作沸腾的紫色液体，左臂完全化作山魈的利爪，鳞片下透出诡异的荧光，每一片鳞片都嵌着人类的指甲。“你们以为毁掉吞魂器就能阻止长生药？”他的声音混着药液的气泡声，带着金属般的回音，“三百年前，我的祖先用这药液融化了整个苗寨，三百个童男童女的魂魄至今困在药罐里！现在——”他的利爪拍向水晶棺，棺盖应声而开，露出里面漂浮的古老躯体，“该轮到你们成为药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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