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被墨汁反复涂过,黑得没有一丝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薛羽睁开眼,天花板的白炽灯被调到最暗,仍刺得他瞳孔骤缩。空气里浮着消毒水与冷气机金属混合的味道,像一条无声流淌的河,把他从混沌的深渊慢慢推回岸边。
他侧过头。
窗外是一方狭长的景——黑黢黢的树影在远处围墙外摇晃,路灯的光晕被雨丝切割成碎银;更远处,停机坪的导航灯排成幽蓝的串珠,一闪一闪,像在提醒他:这里是军区附属医院的c栋,五楼,特护503。
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排灯、那道围墙、那棵歪脖子樟树,他曾无数次在归队时掠过;陌生的是——此刻的自己,像被硬塞进一幅旧画里的新色块,边缘毛糙,格格不入。
“我是谁?”
念头刚冒出来,舌尖便尝到苦涩的铁锈味。
“我在哪?”
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轰——
夜空骤然裂开,一连串闷雷滚过屋顶。
闪电的白刃把病房照得雪亮,也照出他额角细密的冷汗。
紧接着,三颗小黑点划破远天,拖着幽蓝的离子尾焰,俯冲、减速、稳稳降落在停机坪。那是凌晨紧急返航的无人运输机,机腹下的红色指示灯像三颗凝固的血珠。
雷声滚过,茫然像被利爪撕开的薄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薛羽猛地坐起,心电监护仪发出短促的“嘀嘀”警报。
咔哒。
值班护士推门的动静轻得像猫,却在寂静里炸出涟漪。
“薛副队长?!”
她先是愣住,随即转身就跑,“院长——病人醒了!”
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一串急促的鼓点。
薛羽抬手,拔掉指夹式血氧探头,腕带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昏迷了多久?”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刚醒的干涩和常年发号施令的惯性。
护士在门边刹住,胸口起伏,语速飞快:“六天零七小时。原因……原因未知。”
“原因未知。”
薛羽喃喃重复,像把一块冰含在舌尖,凉意一路滑进胃里。
记忆像被撕碎的底片,只剩边缘的毛刺。
他能想起最后一幕:自己纵身跃入矿洞,黑暗扑面而来,像一张漫无边际的嘴;然后——空白;再然后,是半道上又一阵天旋地转,膝盖重重磕在岩壁,世界熄灭。
“……娘的。”
他低低骂了一句,嗓音沙哑却带着自嘲的笑意。
“这任务整得,把自己整到医院了,真够差劲的。”
窗外,雨点开始砸玻璃,密集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停机坪上,三架无人机舱门缓缓开启,冷白灯光倾泻而出,照得夜色愈发深沉。
薛羽握紧床沿,指节泛白,瞳孔深处却亮起一点寒星——
那是对未知的警觉,也是战士血液里本能的倒计时。
军区附属医院的清晨七点半,薄雾贴着草坪低低地滑过,空气里带着消毒水与冷杉混合的味道。
薛羽穿着病号服,踩着一次性拖鞋,慢吞吞地走进一楼食堂。
窗口的豆浆刚出锅,白汽在玻璃后面翻涌,像一片安静的海。
他习惯性去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得有些突兀。
平安扣不见了。
那是一枚温润的墨玉,指头肚大小,被一根老旧的红绳串着,一直没离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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