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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我脖子后面似有冷风吹过，嗖嗖地凉：&ldo;是他得罪过什么人吗？&rdo;

邱伟仰起脸，嘴角有无奈的苦笑：&ldo;干这行的，不得罪人才是奇迹。就说上回……&rdo;他看看不远处的老钱，忽然停下来。

我期待地看着他，他却不肯说下去，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和火机，慢吞吞再点上一支，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邱伟的嘴是出了名的严密，如果他自己不愿开口，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都很难套出他的话来，我不想难为他，于是换个问题：&ldo;那天你们说到仓库，都有谁知道仓库的具体位置？&rdo;

邱伟摇头：&ldo;嘉遇一直很小心，连我都没有告诉过。&rdo;

&ldo;那警察怎么会知道呢？&rdo;

他还是摇头，缓缓吐个烟圈，然后回头叫老钱：&ldo;老钱你来。&rdo;

老钱凑过来，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呼冤枉：&ldo;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会不知轻重随便乱说？睡觉我嘴巴上都拉着拉链呢。&rdo;

我瞥他一眼：&ldo;你可是跟我说过。&rdo;

&ldo;哟哟哟，提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玫玫啊，仓库的事，运输公司和消防队，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清楚里面猫腻的，可只有小孙我们三个人。&rdo;

&ldo;你什么意思呀？&rdo;

&ldo;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和其他人讲过？比如说……你那个警察朋友？&rdo;

我愣了下神，方才琢磨过来他的意思。他怀疑是我泄漏了消息。

但是再笨这点分寸我还有。安德烈也没有从我身上套过任何消息，虽然他知道我和孙嘉遇的关系。

&ldo;跟谁我都没提过，我朋友也从来没有问过！&rdo;

我觉得老钱说话信口开河，完全不负责任，颇有些生气，说得斩钉截铁。

&ldo;那就奇了怪了，真是见鬼了嘿！&rdo;老钱疑惑地摸摸头顶。

我捧着马克杯，慢慢啜着滚烫的咖啡，努力让自己清醒，渐渐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情景。

圣诞节的时候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招了火警，惹得消防队过来灭火，然后老钱告诉我，他们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查，把货转移到消防队的车库里，再往后，我在七公里市场撞破孙嘉遇和卡列里娅……

脑子里忽然一亮，仿佛一道电光咔嚓闪过，我霍地抬起头：彭维维！

因为瓦列里娅失魂落魄的那段日子，孙嘉遇被警局传唤无罪释放之后，我曾和她提起过消防队的仓库。

难怪她会说：三十年风水轮流转，该还的总要还。

我的指尖开始一点点变得冰凉，但我仍然坐着，一口一口把杯中的咖啡喝尽，然后站起来往门外走。

&ldo;你上哪儿去？&rdo;大概看我神色不对，老钱拦住我。

&ldo;我找彭维维去，我问问她，要怎么着她才肯罢手。&rdo;我很镇静。

老钱勃然变色：&ldo;关她什么事儿？你这孩子失心疯了？&rdo;

&ldo;关她的事，关她很大的事。&rdo;我紧咬着牙关，感觉自己脸都扭歪了，&ldo;就是她想让他死，因为他不要她！&rdo;

我用力推开老钱，梦游一样拉开大门。

&ldo;小邱，拦住她！&rdo;老钱在我身后大叫。

邱伟几步蹿过来，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ldo;撒手！&rdo;我拼命扭动着想挣脱他，已经语无伦次，&ldo;我砍死她！我砍死她！大不了最后我和她一块儿死！&rdo;

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消除掉心中的悔恨和悲愤，这一刻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冲动之下杀人。如果害他的人在眼前，如果手里有刀，我会毫不犹豫砍过去。

不计任何后果。

邱伟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不肯放松，一面柔声劝我：&ldo;赵玫，有话慢慢说，你可千万别做傻事！&rdo;

老钱也追上来，硬按着我坐下：&ldo;这是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两个全这样，没一个省心的！那小丫头背后撑腰的是谁你知道吗？你和她拼命？找死呢这不是！&rdo;

我争不过两个男人的力气，绝望地崩溃下来，双手紧紧捂着脸，断断续续地说：&ldo;仓库的事……是我告诉彭维维的……&rdo;

邱伟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用一种无法置信的口气问我：&ldo;你说什么？&rdo;

&ldo;是我害了他……&rdo;

&ldo;得，明白了。&rdo;老钱摊开手，&ldo;这事儿是&lso;青田帮&rso;做的准没跑儿了。他们眼红这块肥肉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去年秋天他们就在七公里市场里生事儿，小孙给过他们警告，生生被剁了一个人还不肯罢休。&rdo;

邱伟瞟我一眼，用力咳嗽一声。

老钱却恍如未闻，依旧喋喋不休：&ldo;上回在卡奇诺，他们找小孙，就是不死心，还想在清关的生意里插一脚，被拒了开始想歪招儿，彭维维又跟的是帮里的老三，这多明显的事实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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