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山上木屋里吗?&rdo;
&ldo;对,他伤害我,他把我弄流血了。&rdo;她的目光穿过我,望进我身后的暗夜,仿佛我只是层云雾。&ldo;有个东西&lso;碰&rso;的响了一声,我看到他头上在流血,一大片红色。妈咪跑出门外,就一直没有回来,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rdo;
&ldo;你这是在说哪一天晚上?&rdo;
&ldo;就是他们把他埋在大枫树旁边的那个晚上。&rdo;
&ldo;那件事不是发生在白天吗?&rdo;
&ldo;不是,是在深夜里。我看到树丛里有灯光照来照去,那是一种很大的机器。它的声音好吵,像怪物一样,我好怕它会把我抓去埋起来。可是它不晓得我躲在那里。&rdo;她的声音退化成童言重语说道。
&ldo;你躲在哪里?&rdo;
&ldo;我躲在小阁楼里,一直等到我妈咪回来,她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她要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永远都不能。&rdo;
&ldo;所以事情发生以后,你又见到她了?&rdo;
&ldo;我当然见到她了。&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这一辈子都见到她。&rdo;
&ldo;我是说过去这一天半内的什么时候?卜贺先生是昨天被埋掉的。&rdo;
&ldo;你想要把我搞糊涂,就像那个姓席纳的一样。&rdo;她双手埋在双腿当中,浑身籁籁颤抖。&ldo;你不要告诉我妈咪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不应该让男人靠近我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让男人靠近我了。&rdo;
她用极不信任的眼光注视我。我全身涌起一股愤怒的同情,同情是为她,愤怒是对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去逼问她,去撩起那让她几乎丢了性命的回忆和恐惧,真是太残忍了。
我默默地坐在她身旁没开口,心里想着她回答我的话。乍听之下,那些回答好似一堆天马行空的幻相,从现实启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可是当我仔细分析这些意象和影像时,它们似乎又指向好几个不同的事件,在她的意识里互相连结,交相重叠。
&ldo;苏珊,山上的木屋你去过几次?&rdo;
她动动唇,默默数着。
&ldo;三次,我记得的有三次。昨天是一次,我带龙尼去上厕所;还有好几天以前,那个姓席纳的在阁楼把我弄受伤;另外一次是我小时候跟妈咪去的,那时候我比龙尼还小。枪声&lso;碰&rso;的一声,她跑掉了,我整个晚上都躲在阁楼里。&rdo;苏珊开始断断续续干嚎起来。&ldo;我要找妈咪。&rdo;
地下人正文第29章
章节字数:4923更新时间:08-04-2411:44
苏珊的父母在那栋有双塔并列的房子前等待。苏珊下了车,拖着脚步低着头,朝他们走过去。她妈妈把她抱在怀里,呼唤着她的小名。他们温馨的团聚画面,让我为她们二人的未来兴起一丝希望。
雷斯&iddot;葛兰多站在一旁,似乎被排拒于外。他走向我,眼里闪着不定的光芒,脚步也犹豫不决,仿佛他脚下的世界正离他远去,而我就是那个让地球又开始转动的人。
&ldo;你的老搭档‐‐&rdo;他指指房子,我想他指的是麦威里。&ldo;你的老搭档跟我说,是你把她从桥上劝下来的。我非常感激你。&rdo;
&ldo;我很庆幸我及时追上她。葛兰多先生,你过去跟她说说话吧!&rdo;
他斜着眼偷偷瞄了她一下。
&ldo;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do;
&ldo;告诉她,你很高兴她没有自杀。&rdo;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ldo;我不想夸大其词。她只是装模作样罢了。&rdo;
&ldo;她不是装模作样。过去这四天来,她已经自杀过两次。除非你为她找到适当的专业治疗,否则带她回家了也不安全。&rdo;
他转头去看那两个女人,她们正穿过阳台,走进房子里。
&ldo;苏珊没受伤吧,有没有?&rdo;
&ldo;她身心都受了伤。她被人下了迷药,又被人强暴;她目睹过至少一桩谋杀案,或许两桩也说不定。你不能指望她不借助心理治疗,自己疗伤吧。&rdo;
&ldo;老天,是谁强暴了她?&rdo;
&ldo;艾尔&iddot;席纳。&rdo;
雷斯霎时变得非常沉默,我可以感受到他不再年轻的身体里有股火力。
&ldo;我要杀了那狗杂种!&rdo;
&ldo;他已经死了,或许你已经知道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难道你这几天都没见过他吗?&rdo;
&ldo;我这辈子只见过他一次。那大概是十八年前,警方因为他偷了我的车,要把他送到培斯敦监狱去。我是他受审时的证人。&rdo;
&ldo;我听说他出了培斯敦监狱以后,到玉兰树旅馆来过。你不记得了吗?&rdo;
&ldo;好吧,我见过他两次。这又证明什么呢?&rdo;
&ldo;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rdo;
你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do;他说,&ldo;要不然你不会提起来。他想破坏我的婚姻,搞不好他在培斯敦监狱里的三年,就是千方百计想着要怎么下手。他说他是苏珊的爸爸,而且他要诉诸法律,争回抚养权。我打了他一顿。&rdo;他右手握紧拳头,猛敲自己的左手,还敲了不只一下。&ldo;我也打了玛蒂一顿,她就带着苏珊离开我。我不怪她。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回家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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