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峥垂下眼眸,额前碎发遮挡住泪意,声音低沉,每说一个字,牵扯喉头泛起酸苦之意,“我不会再这样说了,也不会再这样想。”
“我保证。”
不管有多痛苦难熬,他都不会再想自杀。
即使要死,也是极乐将自己吸食殆尽,不会再生妄念。
白昭颜藏在桌下的手一直紧握成拳,没有在夜峥面前泄露半分情绪,“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但是我们要一直抗争,绝对不能输给极乐。”
“好。”他们一起。
看着夜峥将香瓜吃掉,白昭颜将碗筷一起收拾了出去,临了还叮嘱夜峥要早睡,调整作息。
早睡早起身体好。
从房间出来,她小心地将门给关上,打算把餐盘拿进厨房去洗了,墨妄从廊下走进,“我来吧。”
白昭颜跟着墨妄进厨房,靠在案板旁看他洗碗。
墨妄的衣袖挽至手肘处,微微低着头,手中捏着丝瓜瓤,神情认真,动作仔细。
直到将碗收进橱柜里,擦干手上的水渍,墨妄这才转身看向白昭颜,“我好了。”
“我们出门吧?”
白昭颜点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走到院子里,墨妄似乎想起什么般转身,“等我一下。”
他进了堂屋,再到昭颜卧室,给她取出一件薄外套挂在手臂,出门时轻声将大门关上,重新走到白昭颜身边,牵住她的手,“走吧。”
四月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山路蜿蜒崎岖,白昭颜被墨妄牵着往山顶走去,她的手中握着一支军用手电,在夜色中来回晃荡。
夜空繁星点点,银白的星辰闪烁,银河流淌过山峦跟青岩部的头顶。
行至山顶,白昭颜面向部落的方向往下望去,青岩还有未睡的人家,房屋灯火通明。
她指向一处砖房,门口两盏灯笼的光影朦胧,“阿妄,那是我们家对不对?”
墨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就是我们的家。”
这个家里白昭颜是主心骨,缺她不可。
两人看了一会夜色下的青岩,走到悬崖处,白昭颜顺着山崖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你也坐。”
登高远望,夜色下的青岩带着一番朦胧的美,这还是白昭颜第一次看见。
墨妄伸手指向上游河边,“我记得,那里原来什么都没有,只有野草,现在都有族人的地了。”
旁边还有一座木桥,对岸延绵一片房屋。
白昭颜拍上墨妄的肩膀,突然很想说上一句,你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墨妄遥望远方星幕低垂,一眼望不到边际,他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又拢了拢,“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白昭颜肩膀动了动,“你不冷吗?”
只给她带了衣服,他自己却没带。
“不冷的。”他握上白昭颜的手,让她感受自己掌心的温度,旋即与她十指紧扣。
他的体温比白昭颜高些,掌心干燥温热,而白昭颜的指尖微凉。
她又往墨妄身边靠了靠,双腿在高空晃荡,“贴近些,就不会冷了。”
墨妄看着她的动作,眼皮一跳,干脆直接将人圈进怀里,“小心。”
这里可是山顶,要是不小心摔下去……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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