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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老于穿着棉衣棉裤，看看于戎：&ldo;你穿这么点，阿冷啊?&rdo;

于戎穿短袖，单裤，他摇摇头：&ldo;不冷。&rdo;

老于引他去了客厅：&ldo;买熏鱼给我吃啊?坐忒歇吧。&rdo;

&ldo;正好路过朱鸿兴。&rdo;

&ldo;朱鸿兴的卤菜有什么吃头?&rdo;老于说，领着于戎到了沙发边，拿了他手里的熏鱼往厨房去了。于戎坐下了，四下看看，开了电视，问老于：&ldo;家里就你一个人?舞舞礼拜天还要上学?&rdo;

舞舞是明明姐的女儿，和老于没有血缘关系。

老于没说话，急吼吼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提着那袋熏鱼呢，他着急关了电视，说：&ldo;电视现在没什么好看的。&rdo;他往走廊那边比眼色，&ldo;小赵么，房间里写作业。&rdo;

于戎笼起了手，不响。老于提着熏鱼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他出来了，笼着手，站着看于戎：&rdo;等歇一起下楼买点菜吧，你要吃点什么?&rdo;

&ldo;随便吃点好了。&rdo;于戎说，老于咕着：&ldo;随便么吃什么呐……&rdo;

他皱着眉，不很痛快的样子。于戎不说话，默默坐着，他看到老于身后的电视柜，问了句：&ldo;那几个花瓶还有紫砂茶壶，你从家里拿过来的?&rdo;

&ldo;啊?&rdo;老于侧过身子，在空中胡乱挥了下手，坐到于戎边上：&ldo;这个么，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买的歪，你不记得了?&rdo;

于戎不响了，客厅里还有些其他摆件，什么玛瑙盆栽，青铜貔貅，黄山迎客松的迷你泥塑模型，墙上挂着不少照片，有老于年轻时的黑白照还有老于和明明姐的合影，在海边的，依着山傍着水的都有。那其中有张照片背景是幢青石墙的老房子，房门前站着一队摄制组似的人，老于也在里面，戴着安全帽，和其他几个戴安全帽的人一块儿靠右站着。

不等于戎问，老于先说了：&ldo;这个么之前上海不是有个改造老房子的节目么，来苏州做了一期，找到我做一些家具。&rdo;

于戎点了点头，老于清喉咙，拆了包香瓜子，嗑瓜子，父子俩又无话可说了。

后来舞舞从房间里出来了，经过客厅时，看到于戎，热情地挥手：&ldo;哥!回来了啊。&rdo;

于戎也和她打招呼：&ldo;要出门啊?&rdo;

舞舞背着书包，一双大眼睛在圆眼镜后头眨巴眨巴：&ldo;你在家里吃晚饭不?&rdo;

于戎说：&ldo;怎么戴起眼镜啦?&rdo;

舞舞说：&ldo;别提了，散光到了晚上看什么都像蒲公英!&rdo;

于戎笑开了，老于搓着手，笑着问舞舞：&ldo;晚上要吃点什么菜呀?&rdo;

舞舞说：&ldo;等下我去小风家里。&rdo;

老于还是笑笑地：&ldo;那我送你过去。&rdo;

于戎问他：&ldo;你驾照考下来了?&rdo;

&ldo;小风么就住在隔壁小区，走过去好了哇。&rdo;老于说。

舞舞说：&ldo;我自己过去好了，我走了啊。&rdo;

她说走就走，老于追到玄关：&ldo;不要忘记和你妈妈说一声!晚上我去接你回来!&rdo;

门关上了，老于回来了，竖着肩膀，来回抚手掌，说：&ldo;小风是她男朋友。&rdo;他看于戎，问他，&ldo;上次那个混血的小娘鱼（小姑娘），怎么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rdo;

于戎说：&ldo;舞舞今年高考吧?&rdo;

老于找到遥控器开了电视，说道：&ldo;女孩子么嫁得好就好了，小风家里生意做得蛮大的，也是做家具的，我和他爸爸，叔叔都认识的。&rdo;

于戎说：&ldo;这种话你和我说说就好了，阿姨面前不要讲。&rdo;

老于一挑眉，丢开了遥控器：&ldo;阿姨面前我讲这些干什么。&rdo;

于戎低下了头，摸手指，说：&ldo;阿姨蛮好的。&rdo;

&ldo;阿姨是蛮好的。&rdo;老于的音量拔高了，&ldo;我对阿姨不好啊?车子还是我买的，舞舞到时候结婚么，三十万我肯定要给的，她爸爸给她多少我不管。&rdo;

于戎没响。

老于又说：&ldo;舞舞不在家里吃么我们就随便吃点吧。阿姨晚上不吃的，减肥。&rdo;

说着，老于就去了厨房，锅碗瓢盆，乒乒乓乓，于戎看电视，偶尔看一看老于，老于手脚快，转眼就端了一锅汤，一碟炒鸡毛菜出来了，他招呼于戎：&ldo;吃吧!&rdo;

他最后把熏鱼拿出来，开了瓶啤酒，拿了两个杯子。

老于喝酒，给于戎也倒酒，说：&ldo;鸡汤里面放了百叶结，你喜欢吃的，多吃点!&rdo;

于戎拷（盛）汤，一整只黄油鸡，只剩下半边鸡胸肉，两只鸡腿，两只鸡翅膀不翼而飞。

于戎问老于：&ldo;有饭吗?&rdo;

老于说：&ldo;我们现在都不吃饭的!吃杂粮!早上还剩下点泡饭，你先吃菜呐，吃啊。&rdo;

于戎夹了点鸡毛菜，细细嚼着，老于喝酒喝得快，一下第二瓶了，酒一多，他的嗓门大了，话题也野了。老于说：&ldo;你今年么实足年龄也三十了，老爸知道的，你们现在都过实足年龄的生日的，生日么老爸一定就要给你过的!&ldo;

&ldo;我生日已经过过了。&rdo;于戎说。

老于打了个酒嗝，喝光杯中酒，咋咋舌头，开了第三瓶啤酒，瞪着眼睛说：&ldo;手表肯定要送你一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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