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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波波甚至可以感觉到的手已开始发抖。

那个笑得残酷的人已转身走上了三搂，波波忍不住问：&ot;这个人是谁？&ot;小白摇摇头。

&ot;你怕他？&ot;

&ot;我……&ot;小白连嘴唇都仿佛在发抖。

&ot;你只要没有做错事，就不必怕别人，&ot;波波昂起了头，&ot;我从来也没有怕过任何人。&ot;小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垂下头&ot;赵小姐请上楼&ot;。&ot;我为什么不能在楼下，我看看再上去？&ot;波波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要让楼上的人听见：&ot;我为什么不能先跟你聊聊？、小白的脸色更苍白，悄悄道：&ot;赵小姐假如还想让我多活两年，就请快上楼。&ot;&ot;为什么？&ot;波波觉得很惊奇。

小白迟疑昔：&ot;黑大哥已在上面等了很久，他……他……&ot;&ot;他怎么样？&ot;波波笑了：&ot;你在楼下陪我聊聊天，他难道就会打死你？你难道把他看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霸？&ot;她觉得这年轻人的胆子实在大小，她一向觉得黑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是她现在的感觉。

十分钟之后，她的感觉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四

八点四十五分。

沈春雪的腿已被她自己压得发麻，刚想改变一下坐的姿势，就看见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这女孩子的眼睛很亮，脸上连一点粉都没有擦，柔软的头发又黑又直，显然从来也没有烫过。

沈春雪的心突然发疼。

这女孩子几乎就和她五年前刚见到黑豹的时候完全一样。

一样活泼，一样纯真，一样对人生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但现在她却已像是一朵枯萎了花——刚刚开放，就立刻枯萎了。

这五年的改变实在太大。

波波当然也在看她，看着她卷曲的头发，看着她涂着口红的小巧的嘴，看着她大而疲倦的眼睛，成熟而诱人的身材。

&ot;这女人简直就像是个小妖精！&ot;波波心里在想，她不知道这小妖精是不是准备来迷黑豹的。

她相信自己长得绝不比这小妖精难看，身材也绝不比她差。

&ot;可是这小妖精一定比我会迷人，我一看她样子就知道。&ot;波波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立刻变得有些僵硬了。

黑豹正在注意着她脸上有表情，终于慢慢的走过来：&ot;你来迟了。&ot;&ot;这里反正有人在陪你。&ot;波波噘起了嘴：&ot;我来迟了一点了。&ot;她不想掩饰她的醋意，也不想掩饰她跟黑豹的亲密关系。

黑豹笑了，微笑着搂住了她，嘴唇已吻在她小巧玲珑的脖子上，说：&ot;我想不到你原来是个醋罐子。&ot;&ot;正经点好不好，&ot;波波虽然在推，但嘴角已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觉得自己还是占上风的，所以就不如素性做得大方点。

&ot;你还没有跟我介绍这位小姐是谁。&ot;

&ot;她姓沈。&ot;黑豹淡淡的说，&ot;是我的未婚妻。&ot;波波的脸色变了，就好像突然被人重重的掴了一耳光。

黑豹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接着道：&ot;现在她是金二爷最得宠的姨太太。&ot;波波松了口气，却又不免觉得很惊讶，忍不住问道：&ot;你的未婚妻，怎么会变成了金二爷的姨太太。&ot;&ot;因为金二爷是个又有钱，又有势的男人，沈小姐却恰巧是个又喜欢钱，又喜欢势的女人。&ot;黑豹的声音也像是刀锋，仿佛想将沈春雪的心割碎。

波波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叹息声中包括了她对这女人的轻蔑和对黑豹的同情。

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ot;你以前是不是很爱她？&ot;黑豹点点头：&ot;那时我还不了解她，那时我根本还不了解女人。&ot;&ot;女人并不完全是这样子的。&ot;波波立刻抗议。

&ot;你当然不是。&ot;黑豹又搂住了她，、

这次波波已不再推，就像只驯良的小鸽子，依偎在他怀里，轻抚着他轮廓突出的脸：&ot;告诉我，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ot;&ot;金二爷要看看我的未婚妻，我就带她来了。&ot;&ot;然后呢？&ot;

&ot;过了两天之后，金二爷就要我到外地去为他做一件事。&ot;&ot;一个要你去拼命的事？&ot;

黑豹又点点头，目中露出讥俏的冷笑：&ot;只可惜那次我居然没有死。&ot;&ot;你回来的时候，她已变成了金二爷的姨太太？&ot;波波声音里充满同情。

黑豹握紧双拳，黯然道：&ot;也许那次我根本就不该回来的。&ot;&ot;那是多久以前的事？&ot;

&ot;四年，还差十三天就是整整四年。&ot;黑豹慢慢的说：&ot;自从那次我走了之后，再见到她时，她好像已完全不认得我。&ot;&ot;你……你也就这样子忍受了下来？&ot;

&ot;我不能不忍受，我只不过是个穷小子，又没有钱，又没有势。&ot;沈春雪悄俏的流着泪，默默的听着，一直到现在才开口：&ot;我知道你恨我，我看得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却恨不得跪到你面前去，向你仟悔，求你原谅我。&ot;波波忍不住冷冷的说道：&ot;你大概并没有真的这样做吧。&ot;&ot;我没有。&ot;沈春雪的眼泪泉水般流下：&ot;因为金二爷警告过我，我若再跟黑豹说一句话，他就要我死，也要黑豹死！&ot;&ot;金二爷，这个金二爷究竟是个人，还是个畜牲？&ot;波波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愤怒和仇恨：&ot;你在为他去拼命的时候，他怎么忍心这么样对你？&ot;黑豹眼睛里又露出那种残酷的讥消之意：&ot;因为他的确不是个人。&ot;波波恨恨道：&ot;我应该不惜一切手段来对他采取报复？&ot;黑豹看着她道：&ot;我告诉你，我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来对他采取报复？&ot;&ot;当然应该，&ot;波波毫不考虑，&ot;对这种不是人的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应该的。&ot;&ot;我若有机会报复时，你肯做我的帮手？&ot;

&ot;当然肯。&ot;波波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ot;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机会？&ot;&ot;你怎么知道？&ot;

波波的眼睛更亮：&ot;我听说他这地方已经变成了你的。&ot;黑豹突然笑了。

波波试探着问道：&ot;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ot;

&ot;现在还没有。&ot;黑豹微笑着：&ot;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想看看他的。&ot;波波也笑了：&ot;我不但想看他，简直恨不得踢他两脚。&ot;金二爷的胃在收缩，就好像真的被人在肚子上重重的踢了两脚。

他亲眼看见他女儿走进来，亲眼看见他的女儿倒在仇人的怀里。

他亲耳听他自己亲生的女儿在他仇人面前辱骂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呕吐，嘴却已被塞住。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流泪，却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在后悔。

并不是为了自己做错事而后悔，而是在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杀了黑豹。

只可惜现在无论为了什么后悔，都已太迟了。

他情愿永远不要再见自己的女儿，也不愿让波波知道那个&ot;不是人的人&ot;就是她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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