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儿见不惯她总是一心想着廖书言的样子,气恼地替她盖好被子,有板有眼地训斥道:&ldo;我就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会出事!但是,你们不会做防护措施么?&rdo;
赵嘉儿将被子拉过头顶,躲在被子里说道:&ldo;我好累哦,姐姐也早点休息吧!&rdo;
只要想到当天的情景,她就感觉浑身似被开水烫过,整个人都在发烧。
当时的情景,她有点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说起来,这一切的责任应该算在她身上。
那一晚,是她勾引了廖书言。
刚才在洗手间里要死不活地呕吐,她有一瞬间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想到廖书言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她只能一点点说服了自己。
她猛然想起关机后正在充电的手机,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翻出包里连接着阿狸充电宝的手机,电量已经充满40。
她重新躺回被子里,开了机。
果真有未接来电的提醒啊!
虽然到达宜宾时,她已经用赵贤儿的手机和廖书言联系过了,然而,看着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他打电话的时间也就在几分钟前。
想到廖书言,她的精神头似乎都好了许多。
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ldo;到家了?&rdo;
赵嘉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应了一声,问道:&ldo;您那边好吵啊,在做什么?&rdo;
电话里传来一声尴尬的轻笑:&ldo;我在泡澡。&rdo;
赵嘉儿一噎,红了脸,捂着嘴躲进了被子里,又羞又臊:&ldo;您洗澡怎么还带着手机?竟然还接了我电话?&rdo;
廖书言在袅袅热气里,低声说了一句:&ldo;我怕错过你的电话。&rdo;
赵嘉儿沉默了,突然感觉鼻子有些不通气,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ldo;身体怎么样?&rdo;廖书言单手系着浴袍带子,始终不见赵嘉儿吭声,唤了一声,&ldo;嘉儿?&rdo;
赵嘉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ldo;言言,一个人睡好冷……&rdo;
廖书言听她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意,即使不舍得挂断电话,还是体贴地叮嘱道:&ldo;你早点睡,明天再联系……晚上别踢被子。&rdo;
赵嘉儿将脸埋在床单里,挠着脑袋,问道:&ldo;我睡觉真的不老实么?&rdo;
&ldo;没有,&rdo;廖书言不由笑了,&ldo;只是爱踢被子。&rdo;
赵嘉儿怕他笑话自己,又因实在犯困了,便哈欠连天地说了一声:&ldo;言言早点睡,我也要睡了,晚安。&rdo;
&ldo;晚安。&rdo;
电话里静了片刻,电话才被挂断。
廖书言放下手机,起身将房间内的一张画布揭开,四尺全开的宣纸上墨迹已干,画上还未题字落款。
夕阳下,芦苇丛里,一对红色丹顶鹤正在交颈,天地间一片血色,正是最美的夕阳红。
廖书言抬手触摸着红鹤的脖子,喃喃自语:&ldo;母亲,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rdo;
从前,他笔下的画境多孤寂苍凉,少了许多世俗烟火之气,虽是上乘作品,终究显得太过孤绝了。
自《母子》之后,他几乎再难创作出令自己满足的作品了。
是赵嘉儿替他打开了另一扇门,他在门外看到了不同以往的美妙风景。
爱情,在他心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一幅《交颈》便是他迈向新世界的钥匙。
这个时候,他思念赵嘉儿,睡不着,只能半躺在床头翻看着相册。
相册是元旦那天,她送给他的新年礼物。他虽然翻看了很多遍,里面的每一张照片,照片下的每一段文字,他都烂熟于胸。但是,她不在身边,他只能靠这一本还未填满的相册排解思念之情。
当时收到这本相册,看着相册里他和她的照片,他十分意外。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拍下了他的许多照片。
照片里的他,是她眼中的他。
是他自己都陌生的他。
晚上十点,小迟总会准时向他汇报情况。
&ldo;少爷,那个钟老师今晚约见的男人不是江眠,两个人进了一家小旅馆。&rdo;
廖书言一手举着电话,一手在笔记本电脑上不停地敲打着一串串代码,随口问了一句:&ldo;认得那个男人么?&rdo;
&ldo;有些眼熟,&rdo;小迟站在电话亭内避风,看着夜空下飘起的雪花,跺着脚,&ldo;之前去您学校的时候,见过那个男人两次,应该是您学校的老师。&rdo;
廖书言对钟楚英夜里约会的男人没兴趣,从电话里也能感受到小迟的寒冷,便低声说道:&ldo;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rdo;
&ldo;少夫人那边……&rdo;小迟迟疑着问道,&ldo;不需要我回宜宾么?&rdo;
&ldo;赵家父母不在家,只有两个女孩子,你找她们有些不方便,方雅这两天会回宜宾,我请了她帮忙留意着嘉儿那边的情况。&rdo;
小迟有些低落,应了一声,便和廖书言结束了通话。
电脑屏幕上的代码不停地跳动着,最后跳到了天涯论坛的登录界面,而他通过技术攻关,获取到的登陆账号正是发布那些帖子的账号。
小迟虽然已问出印发海报的人是钟楚英,但是,他还不能打草惊蛇,得顺藤摸瓜查出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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